第38节(1/2)


后来刀落了,娘走了。

他,在雪地里挣扎了两天两夜,却记得娘的话,志气不能输人,再疼,也不能哼一声。哼了,就输了,输给那个他没见过,也不知道名字,却害了娘的恩公一家、害了娘、也害了他的人。

就赌这口气,他撑到神仙师父救了他。

小春双眸低垂,眼里流光回转带着泪水晶莹。想起以前心总是会酸,待他那么好、那么温柔多情又那么爱笑的娘就这么没了。

杀人的人不明白,失去至亲的痛是叫人刻骨铭心记得一辈子的,将心比心,又何苦作贱人命。

就当小春睹物思亲之时,春水阁里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细细的男子哭声,小春觉得奇怪,便收起夜明珠隐去周身气息,轻手轻脚如同作贼似地慢慢往里头靠去。

春水阁似乎是被刻意留下来的,所以就算八年过了,仍是没有新主人,而前主人所用过的一切都还完好保留着,无人移动过。

梳妆台前几根取出未来得及收入的金步摇颜色有些褪,然而仍安稳地放在原处;旁边一只色泽匀润的白玉镯子静静置着,还是像多年前般莹白美丽;圆桌上一件小孩儿用的墨绿夹袄才缝了一半就被搁置,想来主人已经无法回来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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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头是张红木床,床上挂的纱幔经历过八年的岁月,早已显得老旧。有个男人趴在床沿,肩膀不停起伏,低低的哭声从男人喉间传出来,沙哑而悲怆。

小春眯着眼望了望那身影,认出那就是把他掳来这湮波楼,说要让他挂牌见客的现任湮波楼主罗绮。

瞧罗绮哭得比他这前春水阁主人的亲生儿子还伤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赵凝春才是这人的娘了哩!

「小凝……小凝我好想你……你为什么抛下我就这么走了……叫我自己独活八年、行尸走r_ou_八年……小春……连小春你也一起带走了,什么都没留给我……你怎么狠心啊……小凝……呜呜呜呜呜……小春……呜呜呜呜呜……」

「我可还没死呐……」小春低声说着。

小春对这人还真没什么印象,这人知道娘的名字不算奇,但知道他的名字就怪了。他以前可是不轻易在外人面前露面,娘也很少在别人面前说起他这个儿子的。

但左想右想,娘的江湖朋友、朝中知已就真的没个叫罗绮的啊,更何况这人有能耐收了整座湮波楼,若与娘有任何渊源,他哪可能没见过他!

莫非……莫非这人是心底下偷偷爱慕娘又没说出来,直至娘香消玉殒才懊悔万分的那种?小春暗忖:若是这样,便讲得通了。

见那人哭得凄惨,沙哑哽咽泣不成声,小春叹了口气。有个不知名的男子居然在自己过世八年后还如此爱恋自己,娘知道也该心满意足含笑九泉了。

天都晚了,要再不回去肯定会让云倾担心,小春看了看外头,云倾服药的时辰也快到了,不快走不行。

但就在他举步离开的同时,耳际忽闻床边男子气息骤乱,呼吸急促大口喘起息来。

这人不妙!

小春只靠耳朵听便觉得有问题,他赶紧回头走到罗绮身旁,只见罗绮脸色苍白汗珠滚滚滑落,双手紧紧抓着胸口衣襟不放,疼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小春连忙点了罗绮身上几个大x,ue,一把将他提上床让他躺好,跟着拉开罗绮的衣带让他能够顺利呼气吸气,跟着抓起他的手一边为他把脉一边渡气给他,及时为他续命。

小春切了脉,眉头小小皱了一下,道:

「先天病无药医,后天病才有药医。大叔你先天禀赋不足脉象细弱。气来不均,脉率不整,为代脉。心绞痛这毛病会跟你一辈子断不了根,不过其他大夫肯定也告诉过你只要忌大喜大悲,这病便没什么大碍。但你此时此刻却又哭个不停,悲伤过度导致气血虚弱、经络闭塞,七情内伤,才会再度发病。」

小春讲着讲着,吁了口气,「不过还好!遇上我替你顺了那气,现下不会有事了。」

他又从怀里掏出了红色药瓶,倒了两颗续命小药丸和水给罗绮服下。

见罗绮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小春也只是笑了笑。

「我是个大夫。」小春如是说。

见罗绮没什么大碍了,他跟着解了罗绮的x,ue,道:「你这病也不是太严重,但待在这湮波楼就不太适合。杜绝七情内伤最好之法便是剃度当和尚去,常伴青灯我佛心境空明。只要别再想什么有的没的,包管你无病无痛活到一百二。」

「我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救我?」罗绮问道。

「我说了啊,我是大夫。」小春把药瓶塞进怀里,说:「大夫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小春说完话,觉得自己真是耗太久了,便转身往后走,头也不回地离开。

「恩公!」后头突然爆喊了一声,「请留步,还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小春想了想,反正这人应该也是娘亲故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恩公不敢当。」他大笑了声道,「敝姓赵,师门排行第八,贱名小春,春风吹又生的春。」

「小春!」后头又爆出了一句撕心裂肺的喊叫,「你叫赵小春,那赵凝春是你的谁?!」

「当然是在下的娘罗!」小春推开春水阁的房门就要跨出,这话才说完,却听得后头一阵仓皇的脚步声,接着猛然地自己被紧紧揽入一具宽阔的胸膛里。

小春只听得那人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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