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3)


除了权倾朝野石太师,何人更有这种威严气度。

清明躬身一礼,为公为私,眼前这人都当得起他一拜。

待他抬起头时,那玄衣老者已不见了踪影。

清明走出房门时,天近黄昏。不知何时,已下起了蒙蒙细雨。一个高大身影伫立庭中,雨水沾衣却浑然不觉,正是静王。

清明轻轻咳嗽一声,举步上前,“静王殿下,你可恨我?”

江涉情怀激荡,一病不起,玉京使者到来亦有相当原因,清明知这位静王亦是x_i,ng情中人,此时若不理清玉京一事,只怕日后更难说明。

静王冷淡看他一眼,“老师伤病已有十年之久,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本王虽是个不肖学生,终不至迁怒无辜之人,只不过——”他冷笑一声,“玉京使者身份暂且不提,你又可是无辜之人么?”

清明倏然一惊,面上却不曾表露。

静王也不理他,负手道:“老师那日曾说你那招‘连环劫’是段克阳亲手所授。段克阳一生只传过两人武功,你又姓于——你的真实身份,还要本王明讲么?”他复又冷笑道:“本来你是什么人,杀了谁,这些琐事均与本王无干。你的真正身份,老师也并不知晓。本想只要老师喜欢,我做些什么都好,谁知……”他一咬牙,不欲在清明面前流露情绪,只在转身之际森然留下一句:“你年纪轻轻,行事如此y-in恨。老师灵前我不想杀人,如若再见,本王绝不留情。”

清明呆立片刻,终是缓缓笑出声来,笑了两声,只觉嗓子里一阵发咸。自知伤势未愈,急忙强压下去,悄然走出了江府。

此刻外面天色昏暗,门前灯火摇曳,长街上一片素白,冠盖如云,皆是前来吊唁之人。

清明短促笑一声,不欲多留,抹一把发丝上的雨水,快步向前走去。方行几步,却见遥遥前方,一株高大槐树下立着一个熟悉人影,身形削瘦,眉目清扬,正是青梅竹。

虽是吊唁而来,他仍是平素一身青衣。口中轻声念着:“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正念至此,忽有一个声音悠悠响起,略带几分倦意,“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青梅竹一怔,回身望去,身后一个素衣年轻人,一双眼眸在夜色中宝光流转,正是清明。

这两人本是敌对身份,然而当此情境,却均无动手之意,只觉人生无常,世事变幻,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区区争斗,又有何意义可言!

然而这等思量也不过片刻之事,清明先自笑道:“未想梅侍郎,却原来也是个多情善感之人。”

青梅竹冷冷看他一眼,“我不是。”

清明笑道:“原是如此,大抵这样人,心里越觉得是,口中越不肯承认的。”

青梅竹冷笑一声,“以于公子身份,说出这般话来,倒也好笑。”

二人正对峙间,忽有一个家人自府中奔出,叫道:“梅侍郎,梅侍郎!”

清明一笑,“有人来找你了,下次再见吧。”随便一挥手,也不待青梅竹言语,径自而去。

清明未回相府,直接返回了客栈,南园正坐在窗下,一见清明进来,不由欢然起身:“清明,你回来了!”

清明疲惫笑道:“是啊,我回来了。”想一想,又补充道:“这次再不走了。”

江涉骤逝,江澄年幼,静王神志恍惚,江陵一人分身乏术。潘白华因是世交,便留下来帮助江陵打理丧仪事务,足忙到下半夜,才胡乱歇了一会儿。

次日清晨,江陵送他离开,心中着实感激,“白华,昨夜真是多亏了你。”

潘白华微微一笑:“何必如此客气。我从来当你自家兄妹一般,江世叔又是长辈,原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世叔这一去,阿澄又年少,今后几年,你少不了更要辛苦些了。”

“辛苦又有何妨。”江陵面容憔悴,却是一派豁然之色,“你素知我,以一女子官居至此,早不以他事为念。日后只要把澄弟教养成人,再训练出手下一队忘归,便已再无遗憾。”

“忘归?”这个名字潘白华却是第一次听江陵提起。

良马既闲,丽服有晖。

左揽繁弱,右接忘归。

忘归乃是古代名箭之名,潘白华心中猜到大半,却仍是问道:“莫非……”

“不错。”江陵双眸闪亮,“那是我花费五年心血,暗地里一手训练出的弓箭手,虽只百人,却足可抵挡十倍以上军队。遍寻天下,再无如此强兵!百年之后,或者已无人知道我江陵,可是我要他们记得,有这样一支纵横天下,无坚不催的忘归!”

江陵虽是个女子,当此时,自有一种凛然气势。

她亦知自己失态,“叫你见笑了,父亲刚过世,我便在这里说这些事情……”

“没什么。”潘白华不动声色的笑笑,“有机会,带我去看看这支忘归吧。”他向前走了几步,忽又转身由衷道:“阿陵,江世叔若知你如此,九泉之下,亦会以你为荣。”

当此乱世,却又出了多少英雄。

这一日是朝假,潘白华也未回府,而是去了京城里最为雅致的一间茶楼,楼名退思。要了几样茶点,临窗坐了。

如天下居、退思楼这等所在,其实均是潘家产业,不然清明初进京那一日,也不会带南园去天下居。楼中伙计素知他禀x_i,ng,静悄悄送上茶点,随即退下。

潘白华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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