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3/4)



“原来是蔺兄弟。”傅昔有意再多攀谈几句,可是见对方淡淡的样子,便将要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内。脑中却陡然记起一事,心下担忧,不由向着兰澧道:“君上,还有一事,傅昔认为十分要紧。”

“何事?”

“宫变之日,宫中必定纷乱迭起,十分危险。那襄王岂不是……”

“嗯……”兰澧皱起眉头,点头道:“小帏到时确实会有危险。但是,大典的晚宴,王是必须要到场的……”

傅昔知道兰澧所言不错,心下沉吟了一会儿拱手道:“君上,只要是王到场便可。那我们何不找人乔装成襄王的样子,当日端坐在王座上?”

“嗯,此事可行。你去安排吧。”兰澧听罢似有所思地看了傅昔一眼,慢慢点了点头。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其他事宜,直到天将破晓,傅昔方才告辞离开。要退下的时候,却又被兰澧叫住。

“这绢帛上所画部件,你遣人安排打造了,尽快送过来。”兰澧取了放在案上的一卷帛递给傅昔,郑重吩咐道。

傅昔将长长的帛打开一部分看了,却有些不甚明白,似乎是一些铁器部件,倒也没有多问,只恭敬应声道:“是。”随后便离开了。

见门再次被关上,兰澧方才转过身来,搂住兰泙柔声道:“累了吧?”

兰泙摇头,却见兰澧只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既不动弹也不再言语,不由有些奇怪,轻声道:“澧?”

“泙儿啊……”兰澧突然展颜一笑,轻叹着将他抱进怀里,去吻他的颈子,喃喃道:“如若不是时机不对,真想就这么要了你。”

兰泙脸上一红,站在那里,没有做声,手却慢慢环上他的腰。两人都没有动弹,静静地感受着此刻如水一般在二人周身环绕流淌的情谊。不远的卧房床上,一只黑乎乎的猴儿正呼呼大睡。

^^^^^^^^^^^^^^^^^^^^^^^^^^^^^^^^^^^^^^^^^^^^^^^^^^^^^^^^^^^^^^^^^^^^^^^^^^^^^^

兰澧的到来给傅昔撑起了一根主心骨,又看到他安然无恙,连日来的惴惴早已经烟消云散,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前一夜商议好的所有事宜。傅昔处事老练,又得了方法,本没有什么让他头疼的事情,只是没想到……

“叔父!”那内侍打扮的少年一摘斗篷,便如同一颗炮弹般扎进了兰澧的怀里。

一边的兰泙与肩上站着的毛猴儿一同眼珠转了一轮,齐齐看向兰澧。

站在少年身后的傅昔带了点尴尬和紧张混杂的表情,倒是极为少见地出现在他脸上,察觉到兰澧望向自己的目光,不由轻颤一记,跪倒在地:“傅昔未能说服王留在宫中,乃是失职,请君上责罚!”

“叔父!是小帏自己想见叔父,便命傅昔带我来的,是我的错……请叔父不要责罚傅昔。”少年双臂紧紧搂着兰澧的腰,抬起头,一双泛起了红色的圆圆大大的眼睛望向兰澧认真地说道。

兰澧脸上的笑容越发淡了,静静道:“小帏,为何几年过去,反不如小时懂事了?”

康帏的眼泪刷地下来了,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连绵不绝地掉落下来,却立即将头别向一边,既不出声也不拭泪,只是抱着兰澧的手渐渐松开了。

倒是个倔强的小孩。兰泙摸了摸下巴。

☆、倔强康帏

“好了,不要哭了。”兰澧见状,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摸摸康帏的头发道:“记住,你是襄国的王,不能总是如女子一般哭哭啼啼。你可知这个时机如此敏感,冒这么大的风险出宫,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所做的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小帏知错了。”少年低着头,终于闷闷出声。迟疑了一会儿又低低道:“只是,只是前段时间听说叔父失踪……小帏很担心……所以这次便忍不住……”

兰澧轻叹口气,柔声道:“罢了,总之以后不可如此任x_i,ng,可记住了?”

“是,谨遵叔父教诲。”少年语声里带了点鼻音,点点头,腰杆也挺直了些。

傅昔在旁边看了不由心中叹息。康帏的父亲,也就是已故的襄孝文王乃是兰澧的表兄,共生有四子。其中次子和第三子相继夭亡,只余下长子康帏与第四子康耒。襄孝文王平庸无才,只肯宠信申淮安等一众佞幸,将襄国搞得乌烟瘴气,而且一向不怎么喜欢康帏。

康帏的母亲出身低微,若不是生下了他,估计襄孝文王早已把她忘到脑后,即便如此,母子二人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傅昔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正是四年前,康帏跪在雨幕里,只为替病重的母亲向襄孝文王求取一支名贵的药材。若不是兰澧出言替他讨到了那支药材,大约康帏就要跪晕在那里。

就是从那时候起,兰澧开始分外照顾这个小辈。兰澧很少去襄国,便一直遣人照顾他,并曾当面规劝过孝文王。两年前,康帏被兰澧扶上王位,傅昔便受命从曦国回到襄国,扶持康帏。

一直以来,在康帏的心中,兰澧便代替了襄孝文王,成为了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当日听到兰澧失踪的消息时,这个孩子甚至比傅昔还要紧张忧心,这也是为什么他拼命央求傅昔要来见君上,傅昔无法拒绝的原因之一。

“小帏长高了。”兰澧牵着康帏的手坐下,取了帕子为他拭泪之后叹道:“虽然四年不曾见面,我亦知晓你一直十分努力。以后不可懈怠,也不可任x_i,ng,可晓得了么?”

“是,叔父。”

状态提示:第16节(3/4)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