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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德帝闻言,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想起那日萧承钧在御书房黯然垂泪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愧疚,不过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总得给百官、给天下一个交代。
“皇上要把太子降为亲王,封号定什么呢?”赵端自然关注着淳德帝的一举一动,他伺候了这位十年,自然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如今趁热打铁把事情定下来是正经。
废太子的诏书,是要把太子废了之后的处置一并写上的,是降为皇子还是贬为庶人。若是要另外加封亲王,则是另一份旨意了。
淳德帝一愣,并没有听出赵端言语中下的套,顺口就问,“你觉得呢?”
东宫,崇文馆。
太子殿下在青玉笔洗里沾s-hi了毛笔,轻触了触那晶莹剔透的玉荷花,而后沾上墨,挥毫在纸上细细地勾勒。
“殿下,皇上召了左相去御书房。”安顺走过来,悄声道。
萧承钧微微颔首,“去把太子妃常用的那种香点上。”
“是。”安顺不敢看太子画的什么,垂首去拿香料。
八凤殿的香炉里,燃的是楼璟从安国公府带来的香料,据说是西域的一种花木做成的,是一种极淡的cao木冷香。
紫色琉璃香炉里添上了新的香料,崇文馆的书房中很快便充斥了楼璟身上常有的味道,萧承钧深吸一口气,缓缓描出了一双昳丽无双的寒星目。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已至此,离开这个牛鬼蛇神的朝堂才是最好的选择,萧承钧自认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如今,看着熟宣纸上的美人,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没了太子之位,他便没有资格拥有男妻,他们之间的婚约就成了一张废纸。
熟宣画工笔,笔笔出我心,力透纸背意难平,画终不是卿。
安国公府的正堂里,如今快要吵成了集市,对于楼璟的家产应该从公中分还是从安国公的家产里分,楼见榆与自己的两个弟弟起了争执。
最后三老太爷发话,各退一步,公中的财产一分为五,分其中的一份给楼璟,楼见榆三兄弟如今不能分家,就从楼见榆应得的那部分里出钱,给楼璟补到与公账的三成相等。
也就是说,两个叔叔应得的家产被分薄了些,楼璟除了得到与叔叔相等的家产之外,还能得到父亲的部分家产,总共占公账的三成。反正算来算去,楼璟得到的钱都是最多的。
大家都吃亏,也就不再吵了,三叔想说楼璟一个儿子怎么能比老子分得多,但看到徐彻那把还戳在青石地砖中的银枪,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魏氏气得脸色发白,但还算镇定,管事妈妈拿了账目来,看了一眼便利索地交给了三老太爷。
程修儒和楼见榆的账房同时拿过来看,只看了几页总账,便皱起了眉头,“这账目与两年前相比,至少缺了六万两。”
第二卷 浑水摸鱼
第30章 不离
此言一出,屏风后面的人不由得齐齐看向魏氏,魏氏脸色一白,这账她确实动过手脚。是为了明年开春分家准备的,但是程修儒是怎么知道前年的账目的?
“世子的嫁妆就花了四万两,没到年底,庄子、铺子的收益还没交上来,自然就少了。”魏氏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
程修儒拿出了二婶给的账本,“这账上记的也是秋天的账。”
魏氏听闻楼璟手中有前年的账,立时明白了这定是二婶动的手脚,不由得狠狠瞪过去。
“夫人莫不是把银子算到自己的嫁妆里了吧?”二婶被分薄了家产本就不高兴,如今听闻魏氏私自扣了这么多银两,不由得更加恼怒,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你……”魏氏最恨别人拿她的嫁妆说事,永宁伯府到这一代早已没落,她的嫁妆甚至比不上楼璟母亲的一成多,这两个妯娌就是因此才看不起她,时不时的冷嘲热讽。
二叔和三叔也露出了几分不满,二叔楼见樟皱着眉头道:“大哥,我们是亲兄弟,你是嫡子,本就能得两份家产,怎的还贪我们的?”
“可真是阎王爷不嫌鬼瘦!”三叔跟着嘟囔道。
楼见榆觉得很是丢脸,当即让他的账房与程修儒就在这里对账,“就在这里对,我倒要看看是谁昧了公中的钱。”
话音刚落,就听到屏风后面传出一声丫环的尖叫,“夫人!”魏氏忽然昏了过去,身边的管事妈妈赶紧把人扶住,使劲地掐人中。
“国公爷,夫人昏过去了!”小丫环哭喊道。
大舅母站起身来,看了看魏氏的脸色,“姑爷,赶紧请个太医来吧。”
“嗯哼哼……”魏氏哼哼着醒了过来。
“把夫人扶回房里歇着。”楼见榆这般说道,丝毫没有请太医的意思。魏氏有身孕,若是太医把脉,岂不是一下就看出来了?
众人闻言,对于继夫人在国公爷心中的地位有了个新的认识。
这会儿对账只对总账就行,所以程修儒很快就把账目对出来了。的确是因为给楼璟置办嫁妆花费了四万两银子,但是那缺的两万两,有一大部分是一些被下了册的小田庄和铺面,楼见榆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摔了手中的账册。
公账补全,这下可以开始分家产了。
程修儒早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除却祭田、祖产,哪些庄子收成好、哪些铺子赚钱,他都查得一清二楚。
“属下算过了,这些虽不够三成,但都在京城附近……”程修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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