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3)

抬手之间长袖不经意拂过,筷子落到了地上。

“尚坠。”他唤。

尚坠一愣,旁边邵印赶紧推推她,示意她快上前去。

虽不明所以,她还是走至他身边。

“换一双。”

“是。”她敛了敛睫,拣起落地的筷子,退后两步,旁边小厮赶紧递来新的,她拿上前去。

白世非却不接,待到她迅速反应过来,抬眼看他。

他淡淡的目光迎上她,这才接下筷子。

看不出他没有表情的脸在想些什么让她心头微慌,才退后一步,他却已又道。“尚坠。”

“是。”

“取块暖巾来。”

有小婢马上从蒸盒里拿出犹冒着热气的雪白棉巾。

尚坠往回取来,却依旧只在她学会看着他时,白世非才接过她手中物品。

“尚坠。”

“是。”

“汤凉了。”

接过仆人赶紧重新盛好的一碗,这次她聪明地自觉先看向他,这使白世非脸色稍霁。

然而下一刻。“尚坠。”

“是。”她开始微微咬唇。

“添酒。”

整个膳厅里即使最笨的那个,都已经看出来了公子在发脾气。

一时间没人再敢喧哗,偌大的膳厅静谥得不闻人声,只间隔地清晰响起白世非与尚坠一来一往的吩咐应答。

仆人们都远远站着,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幕,三两个与尚坠相熟的婢女则偷偷觑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尽皆疑惑,都不明白尚坠怎么就得罪了公子。

只有晏迎眉似乎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若无其事地夹菜下饭,反而稍稍融和了僵持的气氛。

直到尚坠再也不遮不掩一双盈亮黑瞳,眼里闪起明显忿怒,小束小束的恼焰灼灼飞扬,白世非恶劣的心情才算得以稍为纾解,而她生气绷紧的小脸让他邪恶的心思很有继续逗弄下去的兴致。

这一次他把她遣去厨房。

趁尚坠人不在跟前,晏迎眉才低声笑道,“世非,别说我不提醒你,可别把她给惹毛了。”

白世非嘿嘿一笑,把她惹毛了才好,合计着就只能她使他生闷气不成?

要气索xi-ng谁也别落下,两人一起来。

他想是这样想,可是待尚坠端着甜品回来,看到她已被差役得额际沁出细微汗意,一张小脸更是已气得涨红,使人我见犹怜,他的心很没用地就软了,终于专心吃饭,不再使唤她。

半响,见他居然不再继续,安静无声的厅堂内,尚坠却忽然说话了,“公子难道不再需要什么了吗?”语气既忿还冷。

白世非嘴里一口汤差点当场喷将出来,远处一片要晕倒的抽气声,邵印以阔袖印了印额头虚汗,晏迎眉则掩嘴猛咳。

背对着尚坠,他唇边弯起一抹强忍不下的笑意,心想,她今晚吹的曲子定会是十面埋伏。

晏迎眉趁机给邵印递个眼色。

邵印赶紧上前,对尚坠道,“坠姑娘先歇会儿,由老奴来侍侯公子好了。”

未几,膳罢撤席,婢仆们兴奋地窃窃私语,一个个奔走相告。

还未到夕落,公子爷和夫人侍婢的乐事就已被添油加醋地传遍了全府。

第二章 寄名锁心事

请了不少郎中服了不少药,可是白世非的病情不但没见好转,反而愈加重了,白天茶饭不思,夜里寝枕难眠,人逢五步外已闻他轻咳不已。

他风寒难愈的消息,终于在适当的时候传进了刘娥和赵祯的耳里。

其时清逸俊雅的翰林医官任飘然正在庆寿宫中为太后行例请脉,恰巧赵祯领了内侍阎文应过来请安,看见任飘然在内,便随口道,“文应说昨儿个皇后犯了头痛,是怎么回事?”

“臣已经去给皇后诊治过,只是略有些风寒迹象,服完药后昨晚已差人来传话说没事了。”任飘然答道。

“没事就好。”赵祯颔首,看向阎文应,“最近宫里是不是好些个都染了风寒?”

“回皇上,除了皇后以外,杨淑妃和王美人这阵子贵体也有所不适。”顿了顿,阎文应多嘴说了句,“小的听闻那白家公子的病情还更重,据说把开封府里有名的郎中都请过了,却还是一直好不起来。”

刘娥的目光瞥过来,人也稍微倾身向前,不无关心地道,“世非病得这么厉害?”

阎文应连忙跪伏,“回太后,小的也不知实情,只是日前无意中听到那些出宫回来的侍卫们嚼舌的闲话。”

赵祯皱眉,“这宫外头都是些什么庸医!”言语间似颇为挂虑。

刘娥含笑说道,“皇上要是真个放心不下,莫若让任医官去给世非瞧上一瞧,好生开张驱寒方子。”又回头对任飘然授下口谕,“你去御药院领些上等的灵芝人参,一并带去赏予世非。”

“臣谨遵太后圣意。”任飘然温声应了。

消息很快传回到白府,书房里白世非听完邓达园所述,轻叹道,“这些小恩小惠她倒是一贯施得大方。”

邓达园迟疑了下,才道,“太后难道不担心皇上与公子过从甚密么?”

白世非笑了笑,“皇上与我是垂髫之交,过从甚密早天下皆知,虽然太后心里许也有别样想法,但一来对皇上与我还未真正有所顾忌,二来皇上如今不过是她手里的牵线木偶,她在朝廷上已毫不留情削尽他的颜面,出了崇政殿自然还是会假些辞色,在他面前偶尔也扮一下好相与的慈母。”这就叫软硬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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