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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她的侧影,他无声微微笑开,有情绪便好,与她的这些小脾气相比起来,他心里真正害怕的是哪一日她无缘无故就不再恼他了,眸光落在她别于腰后绶带的玉笛,不觉想起许久以前,他与她初次交谈的那日清早,曾恶意取走她的桂花。

那时送她这管笛子,便是借口还夺花之情。

唇边笑意因了回忆的美好而荡开涟漪,无边温柔的语声中更带了一抹甜蜜:“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怎知道你会吹笛?”

她垂低的下巴动了动,仿佛想抬起,最后始终还是没有。

“因为你到我家来的第一天夜里,跑到水榭中吹曲子的时候,我就在那湖边坐着。”顿了顿,仍是得不到她的回应,他也不急,依旧只喃喃细语,“你信吗?我夜夜都在芙亭里等你,只是一夜又一夜,你始终没有来,总是只得我一个人.??????我好寂寞。”

她的密睫轻轻颤了颤,眉目间有丝迷离的哀愁,似也被他勾起了回忆而心间酸涩,又仿佛有些紧张,这样倾诉心事的他是她从未曾见过,她不安地把身子再转过去一点,不愿被他看见自己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坠。”他再次满含柔情地轻轻吟唤。

好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地,低应了声:“嗯?”

“再吹一回曲子给我听听好吗?”他软语央求。

她轻咬下唇,因为始终不肯回头,所以也就没看见蕴藏在他眼内与温柔语调极不相衬的浮幽星芒,自我挣扎了良久,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拒绝他楚楚可怜的请求,她勉强开口:“你想听什么?”

眼底笑意再藏不住从俊唇跃上眉梢,腻语销魂:“你喜欢我。”

“哪有这首曲子——”一怔之下脱口而出的瞬间终于反应过来,当下大怒回身,瞪视他的黑瞳里似要喷出火来。

明知再不收敛下一瞬她可能会扑上来杀人,他脸上笑容却还是抑制不了完全荡开来,心底快乐绝伦,便收也收不住,在她爆发之前,他朝她柔声轻道:小坠,我真的爱死你了。“

一腔烈火当场别他的说话噎在胸口,上不得下不得,憋得她几乎窒息。

“坠儿——”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叫唤,真明从里间出来,凝眉思索着什么,脸容之上隐见一丝意外喜色,又还有些未能尽然堪破的困惑,从而忽略了一对小儿女之间的暗波流动,过来后径与白世非合十告辞,对尚坠道,“走吧。”

尚坠勉力恢复镇静,再也不看白世非一眼,只行近真明身边。

身后却传来白世非的两声带笑轻咳,仿佛意犹未尽,急欲唤回她回一回眸。

尚坠恼得紧紧拧住腰间绶带,只恨不能此刻指间死绞的是白世非那张仿若偷腥得逞而恶劣之至的笑颜。

旁边真明兀自沉浸在思绪当中,自言自语道:“????????????此阵看上去不但催财旺势,趋吉避凶,难得的竟似还荫佑子孙??????也不知摆阵的是何方高人。”(此处我省略了原书中八卦术语,主要打字太慢。)

尚坠听得茫然:“师父说什么呢?”

真明定了定神,慈爱地看着她,连日来的忧色似略略化淡了些:“没什么,为师只是在想,世间事以是因缘,经百千劫,业果相续,正所谓种何因者,是何果报。”

祸有其因,富有其源,听那侍童话中意思,仿佛白家公子是为了这小丫头才请人摆下的阵法,这原本的无心之举,却可能为他白家带来意外的福德??????但愿真能如此。

看尚坠似懂非懂,真明和蔼微笑:“你便谨记,以后那玉笛不要离身。”掩下眼底未尽然散去的一丝隐忧,她不再多说什么。

十二章 鸳鹭相期遇

不几日,真明终于在尚坠的依依不舍中辞别而去。

在她离开之后,晏迎春却像是受了点化,开始茹素吃斋,早晚都去佛堂诵经,如此一来,尚坠跟终日待在疏月庭里,甚至晏迎春以她身体不适仍在吃药为由,仍旧禁止她晚上再去湖中吹笛。

然而问天还情曲还是引起了尚坠极大的兴趣,这日清晨,趁着晏迎春和院子里众人还没起身,她偷偷取了笛子,自去无人的林苑里练习。

在白府宅院的另一边,偏厅隔壁的书房里,仆人如常打扫过后,前往各管事房吧上一晚以准备好的账册、库本和录簿搬来放在案上,只等白世非用完早食过来批阅,东欧安置妥当后奴仆们陆续离开,只留下一个小厮在准备茶点和笔墨。

便在此时,夏闲娉恰巧经过书房门口,不意往里看了看,仿似觉得一早也无所去处,由此信步走进房来。

先前已有过几回,她在百世非结束与众管事的早议时到来,为他斟茶研磨,陪他批阅账本,故而书房里的小厮也习以为常,向她请罢安后继续做事,留她自个儿在房中转悠。

夏闲娉沿着墙上的字画观赏过去,一路走到书案后头,无聊之下,随手打开桌上账本,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直到一旁专心研磨的小厮放下手中墨锭,往门外张望了眼,想是时辰已至,百世非和管事们就快到来。

夏闲娉合上账本,离开案后,也不急着离去,又在房里别处转悠了会儿,而后坐在东侧的椅子里安然品茶。

片刻后门外响起轻软的脚步声,跨进房来的百世非不意看见座中有人,微讶笑道:“二夫人这么早?”

夏闲娉眼波流动:“公子好久没往浣珠阁了。”微羞垂首,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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