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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力气说话,也不与他计较。

上完了药,嵇一苍收拾了东西就要走,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拉住了他。

“不知嵇大公子可否有空陪小的去个地方?”

嵇一苍撇我一眼,把袖子从我手里抽回来,淡淡地道:“阁下还是歇着为好。”

“是个好地方。”我对他眨眨眼,狡黠一笑,“你一定喜欢。”

侍书依旧在门前迎客,见是我来了,忙行了一礼:“风公子。”

我笑问道:“我又不是他们,你跟我还行什么礼?你们老板可在这儿么?”

侍书没答话,看了一眼嵇一苍。

“这位是我的朋友。”我道,面上笑容不改,“柳老板也认得的。”

侍书低头应了一声:“二位请跟我来。”

一边跟着走,嵇一苍一边压低声音问我道:“你何时与暮楚馆的老板扯上了关系?”

我故意调侃道:“只许你在朝秦楼有美人在侧,就不许我在暮楚馆有好友作陪?”

侍书领我们入了院内,远远就看见有个素色的影子立在院中。离近了看,那衣上果然有几片淡色的墨迹。柳弄影正拿着个长柄的竹筒舀水,浇着几朵才开的□□。

我一边笑着一边过去道:“久不见月临兄,何时来了兴致侍弄起花cao来了?”

柳弄影知道是我,头也不回便笑道:“我养的鸟飞走了,只好养些不会动的。”他把一筒水细细地浇完了才回身,带着笑意的眸子微微一滞。

我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跟柳老板提过的,嵇大将军的大公子嵇茂林。”

柳弄影的神色仅一瞬便恢复如常,对嵇一苍拱手行了一礼道:“见过嵇公子。不知公子今日莅临,不曾迎接,多有失礼,望公子勿怪。”

嵇一苍一向不喜欢别人太把他的身份当回事,于是在外遇到家世门第一类问题总是含糊过去,柳弄影这般正经地赔礼道歉,反倒叫他不自在。

嵇一苍道:“柳老板言重了。在下久闻暮楚馆,今日来此不过是想见识见识,无什么别的意思,柳老板勿要拘礼。”

柳弄影直起身,又对我拱手道:“还未祝贺风大人入琼林之喜。”

我笑道:“捡来的官儿罢了,柳老板这么说,像是有意取笑在下。”

柳弄影笑了笑,侧身请道:“外头风大,二位请至房中吧。”

秋深冬将至的时节,柳弄影在房里生了个小炉,炉上煮着一壶茶水,屋子里溢满了茶香。我缓缓吸进一口气,感叹道:“等哪日有了机会,我就到江南去做个茶商,走南闯北把天底下的茶都喝上一遍。”

嵇一苍与柳弄影一齐笑了起来,同我谈笑一番才罢了。

约摸过了一盏茶功夫,突然听得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传来。嵇一苍一听到这琴声便怔住了,像被勾了魂一般。我二人也都未曾言语,一时间房中寂寂,唯琴声可闻。

一曲终了,嵇一苍久久没回过神来。柳弄影道:“原是馆中的一名清倌,专司琴的,却与客动了情,日日抚琴抒其忧愁。只因他琴艺精湛,又素来乖巧,我也不曾阻拦。”

嵇一苍怔怔道:“柳老板为何不许呢?”

柳弄影笑道:“瞧嵇公子这话说的,鄙人这暮楚馆门户虽小,馆中的人却也都是签了契的;今儿这个生了情,明儿那个有了意,我若是都随了他们去,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嵇一苍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我笑道:“商人重利,你别与他一般见识。”柳弄影只喝茶,听我说这话,微微笑了笑。

走时柳弄影将我们送至院门口,忽然听到院中有推门声。我与嵇一苍都回头去看,见一穿白衣的人从房中走出,朝院中另一扇门走去。我看那身型体貌有些眼熟,还没想起是谁就听得嵇一苍失声叫道:“成雪!”

那白衣猛地一颤,却又加快脚步出了院门。

嵇一苍要去追,柳弄影拦住他笑道:“嵇公子怕是认错人了,鄙馆并没有一个叫‘成雪’的人。”

嵇一苍激动道:“不,我绝不会认错,她,她就是——”

我道:茂林,你可看清楚了?暮楚馆里可都是男子,哪里会有莫姑娘?”

嵇一苍一怔,不由地停住了。柳弄影恍然道:“原来嵇公子的心上人姓莫?这可巧了,方才过去的正是我先前提到的琴师,也姓莫,名唤作尘的。”

嵇一苍像是三魂少了六魄,只站在原地望着那门出神。我拉他一把,向柳弄影道了别,与他出了暮楚馆。

第13章 情何起

我清晨徒步走在宫里,路上见到的人无一个不对我说“风大人何故辛劳,该乘轿子才是”的。他们岂知,若是真乘了轿子,那才是委屈了我。

我到了御书房外面,还未进去便听有摔声,里面皇帝怒道:

“仗着有几分才气,就在朕面前摆谱,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会两句穷酸的诗,就当自己是太白转世,再世东坡了!走了也好,省的整日在朕面前吊书袋子,说些伤情败景的酸气话,叫人心烦!”

我听得那“仗着有几分才气”“会两句穷酸的诗”之类的话语,不由得脸上一热,也不敢进去了;却又不好就此回去,便在门口撩衣跪道:“微臣参见陛下。”

屋内一寂。皇帝道:“你先下去吧。”我还以为这话是对我说的,却见一人匆匆从身旁跑了过去,因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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