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2)


两人把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洒出大半,而后才喝下一小口。

陈云卿:“日前,我收到信。缉妖司全员出动,入蜀剿灭降生教。”

金麟儿:“玄悲师太呢?”

陈云卿:“我父亲往峨眉,可惜傅筱,不,傅青芷法力不弱,且出手狠厉,虽身负重伤,仍拼死闯出包围,现已不知所踪。对不住。”

傅筱闭目摇头:“她,该死。”

“今夜不谈是非对错,只喝酒。”孙擎风莫名其妙地劝酒。

三人相互碰碗,都晃掉了大半碗酒水。

傅筱将酒一气饮尽,现出男儿的豪迈:“喝酒!等找到阿姊,我不会让你们为难。”

金麟儿实在觉得太古怪了。

他从没喝过酒,眼下双手捧着个酒碗,不知自己是不是也该按照他们喝酒的规矩——筛糠似的抖上几下,只留那么一小口。

他见傅筱喝完一碗,将视线移到自己身上,不由紧张起来,但不能露怯,便端起酒碗,道:“哥,你该让云卿大哥看看你的真容,保管他看见以后……”

“喝你的,少废话!”傅筱被戳到痛处,龇牙咧嘴。

金麟儿一鼓作气,把满碗酒水闷下。

孙擎风夺过金麟儿的酒碗:“你做什么?”

“我喝酒啊。”金麟儿吐出舌头哈气。

孙擎风欲言又止,怒瞪傅筱一眼。

傅筱一拍脑袋,尴尬道:“我刚刚被他气跑了,忘记告诉他。”

金麟儿头晕目眩,听不懂孙擎风和傅筱在说什么,只觉得今夜的所有事情都透着古怪。

陈云卿低声问:“还要继续?”

孙擎风点头:“我若不对劲,他能看出来。”

金麟儿的眼皮越来越沉,趴在桌上昏睡过去,心道:这酒劲儿真大,简直比mí_hún_yào还厉害。

翌日清晨,雷雨暴烈。

白花花的雨水,像雪崩一样滚滚而下,极远处的太行山,近处的红枫林,荒宅断裂的屋檐和院角那半个破瓦缸,全都淹没在雨水里。

千万颗雨珠子噼里啪啦滑下屋檐,摔得粉身碎骨。

水汽从窗缝间钻进屋,无孔不入,能把躺在床上的人变成一张s-hi乎乎的棉布。

金麟儿头痛欲裂,眼皮沉得像挂着几斤生铁。

最后,他是在傅筱的惊叫声中醒来的。猛然坐起,只觉天旋地转,自己仿佛飘在屋顶上,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什么都是错的。

再撑开眼皮,见傅筱站在床前,对自己怒目而视。

孙擎风站在傅筱身后,面色冷若冰霜。他的手背裂开了几道口子,流出几滴少得可怜的血,用拳头把门框给砸烂了。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金麟儿一低头才发现,陈云卿光赤身躺在一旁,自己身上同样没穿衣服。

昨晚酒醉,跟陈云卿睡了?怎么睡的?不不不,不可能!金麟儿脑袋里的一根弦瞬间崩断,害怕得说不出话。

他胡乱穿好衣服爬下床,然而两腿发软站不起来,勉强爬到门口,看见孙擎风冷漠的神情,又不敢上前,只喊了一声:“大哥?”

孙擎风转身离开,金麟儿想追上去,不当心跌倒在地上。他听到声音,瞬间停下,傅筱咳了一声,他才继续往外走,跃至屋顶,抱着剑蹲着。

金麟儿见状,竟冷静下来,心道:这实在不想大哥的行事做派,他怎么会问都不问,就生我的气呢?他不会生我的气,真生气了,该先把云卿大哥揍一顿。

傅筱静静看着陈云卿:“说话。”

陈云卿:“这一定是误会。”

傅筱:“我们昨夜喝得酩酊大醉,你说,六年前在白海,同他初遇时就喜欢上他,否则,亦不会三番两次违背缉妖司的规制帮他。你不喜欢女人,但不想让他为难,于是假装同我在一起。哪承想,我竟是个男的?怕他当真,忍不住下手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脑子都被狗啃了?金麟儿太过纳闷,觉得像在梦里。

“我喝醉了。”陈云卿眸光暗淡,低着头不敢看傅筱,声音极沙哑。

傅筱:“酒醉心明白,你自己清楚。倒是我,虽没喝醉,却信你是真心待我。”

陈云卿沉默不语,翻身下床,同傅筱擦肩而过,把金麟儿从地上扶起来。

泪珠从傅筱眼里冒出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抹了把脸,转身同陈云卿说:“你是真心喜欢他?”

陈云卿:“你既已看见,何必再问。”

傅筱:“你发誓!”

“发誓又有何用?我原本想再骗你两年,让你别带着伤怀离开。”陈云卿低头,凑近金麟儿,像是想亲他,“眼下看来,是没办法了。”

屋顶上,忽然传来一声瓦片摔碎的脆响。

陈云卿耳朵动了两下,鼓起勇气往上瞟了一眼。

孙擎风趴在屋顶上,揭开了一块瓦片,在屋瓦的缝隙间露出一双眼睛。虎目圆睁,凌厉如刀。

陈云卿不敢胡乱动弹,勉强将嘴唇贴在金麟儿脸颊边上,低声道:“别难过,都是假的。”但这动作远远看着,还是像他亲了金麟儿。

屋顶上,又传来一声瓦片摔碎的声音。

雨水从那缝隙间低落,打在金麟儿鼻尖。他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发现了孙擎风的眼睛。

孙擎风迅速把瓦片盖上,做贼心虚似的逃了,跑到对面屋顶上蹲着,像一只s-hi淋淋的野猫,蓬松的毛都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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