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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父母提起。六叔年纪最轻,出身最好,是市里人,不过他父母对这个盛昱龙评价两极,陶建国说他最重义气,为人豪爽,刘娟则觉得他不务正业,“好好的铁饭碗不要,下海经商瞎鼓捣。”

98年,下海经商的浪潮在他们那里已经快要散去,早些年下海的那些人都有些后悔不跌,下岗潮已经弥漫到他们这里来,多少人担惊受怕。这个老六这时候还抛了铁饭碗去做生意,一看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陶然也不喜欢这个六叔,一身痞气,每次见了他都是陶陶陶陶地叫,父亲的其他兄弟都叫他陶然,就他爱叫陶陶,小时候也就算了,长大之后,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被当做成年男人对待是心里极看重的事,再听见陶陶这个称呼就很不自在。

陶然一向让人省心,自律x_ing极佳,春节也没闲着,去了一个同学家里拿复习资料。刚进了大院门,就看见大门外头停着一辆捷达车,车里坐着个光头男人。他和那光头男对视了一眼,继续往里走,就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嫂子别送了,我走了!”

陶然进了门,就看到有个男人从里头出来。那人身材高大,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眼带着不合年纪的桀骜不驯,上身是一件洗的发白的黄色迷彩服,里头却是白衬衫,衬衫扣子解开,袒露着颀长的脖颈,嘴里叼着烟,不是他六叔,还能是谁。

盛昱龙也看到了他,掏出钱包给了他一叠钱:“陶陶,给。”

陶然不肯接,盛昱龙就笑了,说:“六叔给你的压岁钱,拿着。”

“不要了,六叔慢走。”陶然背着包直接上了楼,盛昱龙却追上来,把钱里一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走了。陶然背着包回头看,看见盛昱龙上了车,听那光头男笑着问盛昱龙:“龙哥,小孩谁啊?”

“陶陶。”

“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脸蛋真俊。”

车子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再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陶家虽然小康,能买车的亲戚却没有,车子还是奢侈品。六叔家里不是普通老百姓,家境好。

记忆中他为数不多的和这个六叔的见面都是如此,其他的叔叔见了他会给小礼物,给红包,关心地问他学习怎么样,有什么理想。就这个六叔,每次见了他,塞钱。

陶然数了数,六百,心里有些吃惊。这可是笔大数目了。

他家在二楼,他刚准备上楼,就听到一楼西南角那一家传来女人的骂声,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锅碗瓢盆乱摔的声音。

他站了一会,就看到门就开了,出来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孩子,手里拎着一个垃圾袋,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眼睛,所以那神情略有些y-in郁,那下巴却精巧白皙。陶然看到他手上有血。

这是余和平,他认识。

他们这个大院,原来是军属院,后来军属渐渐搬迁走,住进来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余家是租户,租的是张婆婆家的房子,住的是母子俩,女的叫余欢,男孩叫余和平,但极少跟大院里的人来往。张婆婆对这对母子颇有微词,因为大院里经常能听见那母亲的骂声,好像脾气极坏,动不动就摔锅碗瓢盆。这些还能忍,叫大家不能忍的是这女人水x_ing杨花,极不检点,经常见她半夜带各种男人回来。

余和平看都没看他便转身回屋去了。陶然上了楼,进门就把钱交给他妈了:“六叔给的。”

“这么多。”刘娟本来还在收拾盛昱龙一箱一箱搬过来的年礼,看到六百块还真愣了一下,说,“老六出手就是大方。”

他们夫妇俩一个月的工资也才这么多。

过了元宵就开学了,陶然还能在家里呆两天。他问刘娟:“我问了班里住校的同学,他们说有好多东西都得买。”

他没住过校,不知道住校都需要带什么,就去问了班里的同学,列了一个单子。

刘娟说:“不用带,你爸跟你六叔说了,让你住他那儿。”

陶然愣了一下,问:“方便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又没结婚,一个人住,而且他家离你们学校很近,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我跟你爸想了,还有半年的光景,你多吃点苦,住学校作息都得按学校规定的来,晚上想学习还得点蜡烛,多伤眼睛,不如出去住能多学一会。你六叔也说了,他不常在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尽管住。”

陶然“哦”了一声,背着包回了自己卧室。家里所有事都不需要他cao心,他如今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一直看书到晚上十点左右,陶建国和刘娟已经睡了。陶然揉了揉眼睛,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从抽屉里拿出收音机想听首歌,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女人的笑声。

醉了酒的笑声在黑夜里格外娇媚放肆,陶然掀开帘子偷偷往楼下看,看到余欢正搂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吻的难舍难分。那男人用力一扯,似乎将她内裤扯下来了,陶然心跳的厉害,看见他们坐在院里的长椅上胡作非为。那儿有一盏特别亮的路灯,可以照亮整个大院,只路灯旁的一棵老香樟树留下一片y-in影。

“不要脸。”他听到隔壁似乎有人骂了一声,接着便是关窗户的声音。黑夜里响起几声狗吠,陶然拉上窗帘,把耳机戴上,趴在书桌上听一个音乐节目,正好播放到王菲和那英在春晚上合唱的《相约一九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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