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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沲岚姑姑欲言又止,暗叹一声:

骨肉连心,那是娘娘自个的孩子啊!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病秧子

两个时辰过后……

凤辇匆匆而返。

回到如意宫,蓥娘径直进内厢,疾步走到皇长子李珩睡着的榻前,斥退左右,在虎皮圆凳上坐了下来,神色略显异常,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榻上熟睡的孩子。

沲岚姑姑缓步走上前来,小心站于一旁,低声劝:“适才德妃的话,娘娘莫往心里去……”

“圣上今夜怎的还唤了她去御花园?”蓥娘忆及方才御花园中尴尬一幕,心中窝火,“还当着圣上的面说、说皇长子越长越像皇后了!”话锋忽又一转:“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本宫……”

她定睛看着熟睡的孩子,看他眉目间的神韵,与左氏当真有七分相似,无愧为母子血缘!

幸亏这些年圣上忙于前朝,或出征掠夺杀戮,不常来见皇长子,此番,却被德妃这贱人刻意挑唆着,圣上竟惦念起这孩子来!

匡宗再来见皇长子时,定会留意这孩子的样貌……

“娘娘推了今夜,却允了主上——皇长子生辰那日,主上要来……”

“来看他!”蓥娘缓缓伸手,抚在皇子珩的额头,看他两颊消瘦,病恹恹的,便掀起他的衣襟,看看胸口那艳红如曼珠沙华般的图腾,不由得一叹:“这孩子心口扎着无情之毒,病秧子一个,往后也成不了气候……”

徵羽这贱婢,当真把事做绝了,她只命她下三分毒,抹杀掉孩子身上的胎记,包括胸口那颗痣,怎料,这贱婢竟狠得下心,给孩子下了七分毒,整日病恹恹的吊着一口气,连圣上都渐渐不想来见他!

看来,这贱婢是死也不想让她完全得到这孩子,拼了个玉石俱焚!

“长痛不如短痛!”

事已至此,蓥娘十分无奈。

沲岚眼皮子一跳,惊问:“娘娘是想……”

“明日,传卜正进宫来见本宫,就说是为皇长子生辰,安排些事宜。”

“娘娘!天师他不在天机观,也不在太卜署,他离京了。”

“什么?离京?去了哪里?”

“说是去凌峰真妙观,去会故人……约莫三日后,返京。”

“三日……罢了,你先下去吧。”

沲岚姑姑退下后,蓥娘倚窗支颔,琢磨着:三日,珩儿生辰是五日之后,还来得及!

转眸,又望了望榻上似昏睡般的皇长子珩,她幽幽一叹:偏偏是珩,不是恒……

恒,乃恒久!孩子啊,你命该如此,莫要怨谁!

烛光摇曳。

她陪在孩子身边,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窗外,一缕箫声荡来。

蓥娘神情一变,慌忙开窗一看——

一截中空的竹管落于窗口,将它捡入手中,轻轻一倒,竹管里滑出一卷纸,蓥娘小心地将纸条展开了一看……

她的神色忽变,暗自惊心不已!

慌忙关了窗,唤了声姑姑,待沲岚匆匆折返,她便将那卷纸条塞入亲信手中,低声叮咛:

“三日后,天师有命回来,你将此物交与他,让他细看。”

沲岚不敢贸然看纸上写了什么,只牢牢攥于掌心,记下娘娘嘱咐,却又暗暗在心中疑惑:

为何娘娘要说“天师有命回来”?

难道鞫容此去,竟是凶险万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伏杀机

鞫容离京已有数日。

今夜,他踏上了返京的路途。

从天机观中带出百余名弟子,打着天师出巡的仪仗,清一色玄色道袍,队列浩荡,由凌峰真妙观而返。

出尽了风头的鞫容,坐于两匹马拉着的天师尊上宝驾,马车装饰之奢华,车厢内布置之舒适,当真是合乎天机观天师之尊。

尊上就该有此排场、派头、气势、风光!

夜深人静之时,缓缓行于山麓的这浩荡队列,高举着火把照明,除了脚步杂沓之声,就只剩下……

鞫容张狂而又得意的爽笑之声!

坐于宝驾,忆及今日白昼登上凌峰真妙观,故地重游,心境却截然不同,自然,待遇也不相同了,天机观号令天下道观,真妙弟子个个是诚惶诚恐跪地而迎,从山下一路迎他入观,让出掌门高座与他,俯首帖耳小心服侍他。

一想到昔日盛气凌人的蛮玄子,今朝屈膝下跪,无比恭顺地敬他为尊上,那小样儿,既憋屈又无奈,还得强打笑脸,小心讨好他,鞫容是扬眉吐气,在回来的路上还大笑不止,真真心情极爽!

尤其是,他在真妙弟子面前、让蛮玄子趴到地上用额头擦他的鞋子,好生羞辱了一番后,他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一扫这么多年的晦气,梦里都得笑出声来!

“蛮玄子啊蛮玄子,想不到吧?你也有今日!”

回想当年,他受同道中人排挤,从真妙观中狼狈而逃时,曾咬牙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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