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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马车,破破旧旧的,若是在往日,便是福王府中稍有些脸面的婆子都不愿意乘坐,陈戟竟然拿来给她坐。

偏生,在这个时候陈戟面上还带着几分假笑,恍若一点都不知情的催促着:“郡主,这是怎么了,您怎么还不上马车呢?”

第9章

唐娇的目光对视上陈副将,只瞧见对方虽面上还带着几分假笑,可眼底里却是切切实实的冰冷与嘲讽。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忍不住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温和了,所以才会被这般欺辱到头上。

的确,在她归来的这些时日,虽不像上辈子一般怯怯弱弱,但若说真有什么雷霆手段使出来,仿佛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吧!便是陈家军在福王府中烧杀抢掠,底下士兵对她不敬,也只是打了陈戟几板子,便轻轻放过了!而一直待她不恭敬,甚至是多次冒犯的陈副将,更是从头至尾,都没有伤筋动骨过。

因为她的手段太过于温和,所以……如今让人家欺辱上头,踩着脸面这般戏弄,好像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唐娇看着陈副将一言不发,而慢慢的,陈副将脸上的神色也由一开始的淡然嘲讽,渐渐没了底气。

他自是记得这位小郡主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也记得自家表哥叮嘱过他莫招惹对方,可他实在是憋不住心中的那口气。原本来时,他心中早将这福王府里的所有人当成是阶下之囚,当成是罪人仇人,哪怕唐娇身份特殊也一样不能例外,可偏偏,如今要将这罪人仇人当成主子来伺候,这让他如何甘愿。

他今日看到马车的时候,原本心中正是憋火,自然忍不住打起了坏主意。

其实在当时,虽然福王府中仅存这么两辆马车,但时间尚且充沛,而南疆之中尚未因福王谋反之事而受影响的富户也有,过去买辆马车过来,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可陈副将当时就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一阵窝火,脑子里就这么冒出了个主意。

直到这会儿,被唐娇这冷洌冽的目光一盯,他脑子里终于稍稍有了几分清醒。

唐娇的确不足为惧,可他要顾虑的是,陈戟对于她的维护。若是唐娇要将这事儿闹到陈戟那边去,还不是自己赶着往上送把柄。

想到了这里,陈副将赶紧收起了面上的轻视与嘲讽,正待走到唐娇去解释挽回几句的时候,唐娇却突然一言不发、直接越过了她,朝着福王府的大门走了回去!

陈副将面上终于有了几分失态,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冲着唐娇连声道:“郡主,末将知晓这辆马车的确是委屈了郡主,只是如今福王府的情况您也是知晓的,府中仅存这辆马车,您先委屈委屈坐这辆马车上路,若是路上有机会,末将定然会与郡主更换马车!”

陈副将的这番话,说的可谓恳切之极、低声下气。当然他心中所打的主意,自然不如嘴上说的这般诚恳了。

他总是觉得,唐娇再娇横跋扈,表现的再强势,总归只是个小孩子,随便糊弄几句也就过去了。只要唐娇乖乖跟着上了马车,这路上怎么样,还不就是让他说了算!

唐娇连半分眼神都未加施舍给他,脚步半点不停,直接走入了福王府中。

陈副将也根本没有想到,唐娇连争辩都不与他争辩,竟然直接无视了他。

他心中又气又急,唐娇本就姗姗来迟,如今又耽误了这么一会儿,若是让陈戟察觉不对劲下来察看,他真的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了。

陈副将深吸了一口气,脚上又是快了几步,干脆直接拦在了唐娇跟前,语气焦急开口道:“郡主,时间已然不早,您再这么闹下去就耽误时辰了!”

唐娇停下脚步,看着陈副将嗤笑一声,虽未言语,但面上神色分明便是在嘲笑:耽误时辰,又与她何干!

陈副将面上青白交加,他深吸了一口气,也终于知晓自己这副服软的态度,在唐娇跟前简直就是跟戏台上逗乐的丑角一般,只是无端惹她嘲笑罢了。

他终于没了耐心,语气中带着威胁:“郡主,您上京之事,可是皇上下的命令,耽误了时辰,您我都担当不起。若是您还执意不肯上马车,莫怪末将动用非常手段。您也莫拿皇上出来压末将,末将便是被皇上怪罪,也不敢不完成皇命!”

“皇命?”

唐娇继续冷笑着,也重复了一遍,她突然朝着陈副将逼近了一分,手上不知何时竟是拿了一把匕首。

匕首小小,上面镶嵌着宝石花纹,看着更像是一件饰品、一件玩意儿!可匕首拔出,那冒着冷光的刀锋,却是让人心中凛然。

陈副将一时愣住了,竟是没能马上反应过来,他以为唐娇要拿匕首来伤他,谁知,唐娇却是不紧不慢将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上灿然笑着询问:“皇帝舅舅的皇命是什么内容,本郡主是不知晓,只是本郡主倒挺想知晓,若是皇帝舅舅知晓他的外甥女在福王府大门口,被底下将领逼迫侮辱,最终不得不选择自刎,会是什么反应?”

唐娇一张尚且稚嫩的脸上满是单纯无邪的神色,仿佛方才那番吓人的话,根本不是出自她的嘴里。

而她的举动,早已经引得蒋嬷嬷等人惊慌大叫,陈副将额上青筋冒起,也终于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楚,他还能怎么做,难道真的当着门口众将士的面,当着不远处围观的南疆民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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