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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怜怜,”他道:“再叫朕一声。”

锦书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很轻柔:“七郎。”

“嗳,”圣上应了,又去拍一下承熙:“你也叫一声?”

承熙带着哭腔,道:“父皇。”

“好了,”圣上依次亲了亲两个人,道:“睡吧。”

这大概是锦书与承熙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了。

翌日,其年十一月初四卯时二刻,山陵崩。

皇后命人通传长安,请宗亲并圣上此前所定顾命大臣入宫,共商后事。

何公历经三朝,这一回,却是第四朝了。

先去见过年幼的太子,劝慰之后,他又往奉先殿去见皇后:“娘娘节哀。”

锦书神情憔悴,眼睛红肿,语气倒还平缓:“前朝政事,有赖何公。”

何公赶忙低头施礼:“老臣惶恐。”

又道:“先帝驾崩,自应先行操办丧仪,但此时局势未定,正该叫太子登基,以正国本。”

“何公说的有理,”锦书微微颔首,似乎躯壳里的魂儿没了,只有身体在这儿支撑一般:“便这样办吧。”

停灵几日之后,会召见众臣,商定继位之事,这时自然也不例外。

锦书神情恍惚,直到夜间,众人散去,她与承熙留在奉先殿时,方才靠在宫柱之上,无声哭了。

承熙从没见母后哭过,现下见她无声流泪,却觉世间再不会有比这更伤心的神情。

他自己眼睛也红肿,起身上前去,道:“母后别这样,父皇见了,会很心疼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自己也哭了。

锦书揽住他,像是寻到了一个支撑般,终于哭出声来。

母子二人挨得近,承熙小大人一样的安抚母后,却听她语气颤抖,低低的念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它的意思,甚至于曾经曲解过,以为那是情人间的絮语,不曾想这会儿,却在母后嘴里听见了。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第140章 宫变

先帝驾崩,待到停灵三日, 便该召集群臣, 簇拥太子继位。

然而在第二日, 长安忽然收到来自河西道的急奏。

匈奴扣关河西道, 猝不及防之下, 河西险矣。

前一次痛击匈奴已经是在几年前, 这个大周多年的邻居通过西征吸血,逐渐恢复几分精力,探知周帝病重,驾崩在即,太子尚且年幼,难以随即执掌中枢,便挑选这时机,悍然发动战争。

急奏送到长安时,直接到了锦书手里。

她虽有皇后名头, 却也不好在这关头独掌军机, 请何公与几位顾命大臣前来,叫承熙上首, 共商此事。

“此战必须取胜, ”何公断然道:“新帝登基, 诸事未稳, 倘若在这时气弱, 必然会叫周遭臣属之国生出二心, 他日再想收服, 便难了。”

“何公说的有理,”李公也道:“只是叫谁出征,却也作难。”

“楚王决计不行,”他摇头道:“曾经与他亲善的将领也不成,那么,只能在圣上心腹与留居长安的将领中选人。”

此次出征,必然要裹挟大军,楚王本就是先帝诸子中在军方渗透最多的,倘若再得先机,大军驻扎在外,稍有不慎,便是黄袍加身,在场诸人自然看得清这关窍。

“驻守各地要塞的将领不能动,这事关天下安宁,”何公略经思索,道:“薛廷伍如何?这本就是一员猛将,攻守得当,只是老母去世,丁忧在家。”

其余几人也点头,一道去看上首的皇后与太子。

锦书曾听圣上提过薛廷伍,评价颇高,最重要的是圣上于他有恩,亲手将他提拔起,他的胞兄,也是承熙的武苑太傅之一。

没有说话,她看向承熙,微微点头。

“那就是薛廷伍吧,”承熙出言道:“降旨夺情,加右威卫大将军,命他领军出征。”

几位老臣一道施礼:“是。”便有人去拟旨。

李公则道:“人事调动,正是杂繁之际,臣冒昧,不妨以为先帝守灵为由,请诸王与公主入宫,待到天子登基,再行离去。”

守灵自然是要的,然而久留宫中,却是为防备楚王与其余几位看似无害的先帝兄弟。

锦书略经思索,见何公没有异议,便微微颔首:“就这样办吧。”

先帝驾崩,新帝未曾登基,长安本就戒严,待到边关传来噩耗之时,连宫城都宣布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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