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3)


魏然将心神从院里那棵茂密老树收回,少年的一片衣角还在记忆里若隐若现。

丢在地上的苹果早已腐烂,交叉没入土中的刀剑,亦被风霜侵蚀生了锈。

他神情恍惚,看着手中长剑的目光也迷惘了几分。

魏归的想法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去做杀手不过是希望能多赚些金银,回报他的恩情后,自己可以义无反顾的前去他向往的江湖。

关于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他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在魏归问起自己身世时,随口胡诌了一句,你爹娘是侠客。

没成想,对方却于此深信不疑,十三岁那年自己找人锻了两柄剑,一把刀,又将其中的一把长剑郑重其事的交予他手中。

他那时触摸着冰凉的剑刃,第一反应是怀念。

作为前朝车骑将军之子,他也应父亲的要求自小习剑,为的是来日征战沙场,担得起家国天下。然而十六岁那年,从战场上扛回来的一口漆黑-棺-木,却是摧毁了他对习武为将的所有念头。

父亲战死,母亲病逝,魏家至此颓靡下去,再不复彼时风光。他凉了热血,但忠心依然,及冠后依旧入朝为官。只不过是弃了佩剑,做了一介小小文臣。

少年不曾察觉他神色的变化,而是左手持着剑,右手握着刀,略微沉思了片刻,欣悦道。

“不如剑为向思,刀为继明,你看如何呢。”

这名字似曾相识,他怔了下,却是猛然想起,向思继明是他曾胡编故事里一对武功高强的亲兄弟的名字。

少年的眸里似乎藏着星子,阳光下亮晶晶的煞是好看,他本想说如此起名是否太随便了些,可是对上那双眼睛,还是鬼使神差般点了头。

官途上受到皇上青睐,生活富足不缺吃穿,只是再无少年会无视他阴沉的脸,继续同他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的说一句“哥哥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我,什么时候我便不做杀手了”。

他每次都是闭口不谈的模样,但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是他教的魏归武功,到底还是让着他的。

三年前静宁王一案,皇帝下令暗中抓捕应不负,九怀亦伺机出动,四方神白虎前去阻挠九怀,屠杀株昭蓄英陶壅匡机四人,朱雀青龙玄武亦紧随其后,重伤危俊昭世。

谁成想,来日九怀复仇,四方神一败涂地,青龙朱雀身死,白虎侥幸逃走,魏归浑身浴血强撑着回到家,却重重倒在了大院树下,次日天亮他开门再看,尸身早已凉透。

他入九怀,不仅仅是因为皇帝的命令,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过了许久,魏然终于明白魏归把长剑交给他手中的一句,“名为世心,很适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魏归始终相信世人善心,魏然养育他长大,便认为他就是世人的代表,而这个名字,应是想了许久吧。

魏然回想到这儿心头一紧,他攥住世心剑柄,缓缓站了起来。

“我会提着危俊昭世头颅见你。”

他轻声道,神色坚定的面向着树下那一刀一剑。

第24章 事端

他回到九院,仍是不解君琛彦所说的话。

那是他很小时候的事,倒也听到过一些议论。大致是君琛彦某日发觉帝星有异,推算祸将起于太师云礼的家族一人,本是提醒安义帝注意一些,谁知对方却被愤怒和恐惧侵占了理智,直接下令对云家满门抄斩。

倘若九怀首领真是那侥幸逃过死劫的云家人,又是如何跟他所有牵连,不说熟络,起码有些交情罢。他思绪纷乱,一时真的想不通与自己的关联,正要抬手推开门,却是感觉双眼一痛,眼前事物便虚晃起来,他忙眨眼,涣散的瞳孔才再次聚焦。

意料之中是生与已经离开了,意料之外是有个戴着半脸面罩的人,对方见他回来仍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他从那对羽玉眉和凤眸看的出来,那人应是名眉清目秀的女子。

“连承时?”

低沉女声带着疑惑又嘲讽的语气,他闻声一怔,接着挑眉哼笑道。

“如何。”

“不如何。”柳清如此说道便站起身拔出佩剑,抬手指着他的脖颈挑衅道。

“来打一架吧,我很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

“欺负女人不好玩。”他已猜到了来者是谁,虽保持着礼貌性微笑,但语气却是轻蔑不已,柳清闻声并不恼怒,只是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下颚。

“你屁话真多。”

话音未落,他却脚尖一点猛地拉进距离,长剑出鞘一声轻吟,利刃撕裂空气的破响便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难以分辨,柳清感觉背后一凉忙回身斜出一剑,勉强架住了他的如一。

铁器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气定神闲的看着柳清,手下却在暗暗用力侧过佩剑,他猛地沿着柳清的剑刃划向她的面门,对方眉头紧蹙深知不好,忙收了弋游往后跳了一步。

“再来。”

柳清冷声道,举剑刺了过去,剑刃携着凛冽之势迅猛的划过他的胸口,他却随意立剑一挡,脚尖一点踏上后方的桌角,从她头顶翻了过去。

如梭如电的冷凛剑刃掠过柳清脖颈,她下意识歪头竟躲了过去,忙回身将剑尖由下往上挑起,又快又狠的向连承时劈斩,对方看似被步步紧逼向后退去,实则抵挡的每一下都震的柳清虎口生疼。

他被抵到墙边终是退无可退,柳清仍咬紧不放步步紧逼,他闭上眼轻叹一声,剑尖一颤,直抵对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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