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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巧柳娘赶上了牙行处置“不良资产”,干脆买断了。不是柳娘非要逞强,实在是她必须有个落脚的地方。柳娘在京里还有一处院子,郊外也有零散两个庄子,可她是张家太太。当初为了融入张家,她的陪嫁大多和张家奴仆成婚,已经张家连在一起了。现在去嫁妆产业居住,完全就是送羊入虎口。
柳娘在府衙旁边买房子的消息,也瞒不过帝都府尹。
第216章 老太太
柳娘接下来的行为, 也证实了王镖头的猜测, 这的确不是一个普通妇人。
在镖局的保护下, 柳娘散了几份的东西给各大茶楼、酒楼的说书人, 张家大案还未开审, 京城就已经沸沸扬扬传出许多消息。帝都府迫于舆论, 也加快了勘察步骤,加班加点围着这个案子转。
舆论是把双刃剑,柳娘能用, 张家也能用。张家老爷到底是官员, 同年、同乡、同僚颇多, 看在他的面子上, 怎么也要留几分香火情, 更何况张老爷亲自联络说情。现在官场上, 倒是普遍同情张老爷。这个世界真正掌权的是男人,而男人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张太太这种类型的。一言不合,玉石俱焚,太烈了!
张老爷博得了官场上的同情, 柳娘有了普通百姓的关注度, 看上去旗鼓相当。可话语权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柳娘该做的,是把关注转化为支持力量。
双方各显神通, 等到开审的时候,帝都衙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无数人。还有会做生意的商家,派来好几个人轮流听着, 第一个人回去报信,第二个接着听,保证不漏听一个字。而在茶楼已经开了专门的说书会,众位感兴趣的看官,稳稳当当舒舒服服坐在椅子里,等着前方传来的第一手消息。酒楼、茶楼倒是趁机赚了一笔!
刘大人一拍惊堂木,周遭围观人员立刻安静下来。衙役们杵着杀威棒,嘴里高呼“威武”。这样的仪式过后,大堂仿佛就有了威严公正的色彩。
刘大人再拍惊堂木:“带原告!”
柳娘还是那一身素服,看上去柔弱弱弱,因她有敕命在身,不必下跪,只福礼。
“下站者何人?所告何事?”
“启禀大人,民妇乃是工部主事张辽之继妻,状告继子谋杀我儿张仲和,状告继媳毒杀婆婆。”虽然早就听说过案情,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周遭还是忍不住一阵议论。
“肃静!”刘大人一拍惊堂木,喝止住众人议论,威严道:“详细说来。”
“冬月初三,我儿掉落家中池塘淹死。据说我儿张仲和调皮爬上假山,失足掉落淹水而亡。可据民妇所查,当时我儿与长孙在一起,我儿乃是被长孙推入池塘而亡。长孙犯事后不加悔改,阻拦仆妇救人,错上加错,这才导致我儿淹死。长孙今年九岁,乃是幼儿,幼子何辜。能做出此等伤心病狂之事,乃是其父养而不教,在其面前诋毁弟弟,才让幼儿生出恶心。因此,民妇状告继子杀了我儿。”
“肃静!肃静!”这个情况倒是头一回听说,周围又响起了嗡嗡声。
“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证据有三。一是地形,张府池塘在后院,四面都是房屋,冬月初三,府中并无热闹喜事,并无喧哗之声。若是我儿落水,必然呼救,若无人阻拦,何以奴仆救治不及?此乃张府后花园地形图,这样短的距离,必定有奴仆听见呼救声。请大人明鉴!二是个性,我儿乃是进学的童生,今年正预备院试,若过了,就是秀才公。我儿平日里为人稳重,怎会如三岁小儿一般攀爬假山。他的个性,诸多同学同窗皆可做见证。三是尸身。这世上,人会说谎,尸身不会。我儿夭亡,尸身还未经过检验,他若是被人谋害,身上必有痕迹!”
“你这恶毒妇人,和儿已经夭亡,你还有侮辱他的尸身,令他死后都不得安宁吗?”站在衙门围观人群最里面的张老爷忍不住怒斥。他不是被告、原告,可又关系亲密,忍不住过来听审。此时有验尸为侮辱的说法,若是表面查验还好,若是要开膛破肚,那就是尸身不全。当年有一孝子,宁愿背负毒杀老父的冤屈,也不愿老父尸身受损,这样的情节,别编为“孝子传”,广泛流传,可见一斑。
柳娘沉默不答。
刘大人问道:“怎么不答话。”
“回大人,公堂之上,只认主审官员,旁人胡言乱语,何必应答。”中式审案就是这点不好,人情味儿太重,张主事身为局中人,哪儿有资格插话?“幼子含冤而死不为其讨回公道,老妻被毒杀不见关切,此等人,又有何可答?”
“岂有此理,老夫……”
张主事还想说什么,刘大人已经又拍惊堂木了。
“你说毒杀,又有何证据?”
“回大人,民妇的身子就是证据。民妇自独子夭亡之后,就觉身心俱疲,常常神情恍惚,开始还以为是伤心过度,后来却发现每每喝了所谓定惊安神的汤药之后,精神头更不好。民妇留了个心眼儿,药汤都是当面喝,背后吐。等到我儿出殡那日,民妇更是被灌了mí_yào。民妇催吐之后,在小厨房找到药渣,已作为证据呈给大人。大夫也为民妇诊脉,却是被人下毒。”
“确实如此,脉案、药渣都已被作为证据收纳,那你怎么知道是你儿媳毒杀你?”
“张府内宅已交给长媳照管,有机会行此后宅手段的,只有长媳。且这些药汁都是民妇奶嬷嬷亲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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