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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家闻言终于回首,妈妈也终于看清,那人眼中无爱无恨,一片冷清。
妈妈什么再说不出来。
第88章 前夕
领家长长叹了一声,眼中只有疲惫,问道:“萦絮,不累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是极真诚的在问,神情认真,语气沉重,仿佛只在等一个能够让她解脱的回答。
“你关心我做什么?天要塌了地要陷了还是我快死了?”妈妈尖刻回道,神情讥诮。
领家走近她,即刻便锁了眉,道:“你喝酒了?”
妈妈讥笑道:“关你什么事!”
领家坐下,恍若未闻,自顾自说道:“可是我累了。”
妈妈道:“你凭什么累!”
领家无力笑笑,撑着额道:“是没资格,但就是很累。”
妈妈依然讥笑,点头道:“是啊,你怎能不累?恨我恨得累。”
领家很久没有说话,烛泪落满底盏。良久,她才道:“你回去吧,我死不了。”那边的人亦很久没有回答。领家抬首去看,不知喝了多少,冶丽的脸布满红晕,眼角有着莫名水迹。
那年千杯不醉的人,原来如今也会喝醉。
领家坐近,轻柔擦去那人眼角水迹,费力揽到自己怀中,凝望残烛,诉说心迹:“我不恨你,从没恨过。”窗外北风呼啸,低柔声音却掩不了,许是屋内太空,太旷,才显得低语也似附耳情话。
“为什么你从不明白?”她阖眸道。又顿了顿,再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你从不肯听我说。但是也好……如今,没关系了。”
“你不知道,才是最好。”
自嘲笑了一声,又道:“可惜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知道,除了我。我有什么好怪你的,我怪的不过是自己。我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没有遇见他,若是没有她,我们大抵不必一世如此,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友,我们能够互相扶持活下去。也同如今身份,可惜不一样的是,如若那般,你总还会笑。”
“上天给过谁人如果?”
“我其实撑不下去了……如今我亦没有多久的日头能看,我只盼……”
那低婉声音再低诉了什么,却是听不清了。只见屋内烛火熄去,随后再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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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鸢飞二月。
不知觉间,已至花朝前夕。
浮宵午起醒来,难得未见流宛人。冷笑忍着酸痛起身,恨不能生生拔断流宛新染的指甲蔻丹,算她跑得快。真够有胆,染了蔻丹便用玉势,有胆折腾她一晚。她总算看清这厮的真面目,qín_shòu不如。
地上是碎裂玉片,小蹄子也不知收拾收拾,看得浮宵怒火更甚。
“姑娘?”门外晓枝如常唤道。
浮宵靠在榻边,道:“进来罢,小心别踩着。”
晓枝疑惑进了门,见到地上碎片,默然半晌,道:“方才在楼下见到流宛姑娘了,说是姑娘劳累,要亲自照顾姑娘。”
浮宵冷笑,道:“晓枝你别动,让她收拾,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亲自照顾我。”
话如此说,却还是起床洗漱,下楼寻人。
还没下到梯口,便见那人在调笑喊堂,笑容娇娇媚媚,看得浮宵怒火满盈。
谁知下楼便被那人不知羞耻地揽住,更不知廉耻的,心肝儿都唤出来了。
“要怪,就只能怪我太喜欢你了。”
浮宵羞恼和走,不再听这人胡言,自然也就未见后来人,未听得后来话。
流宛倚在门边,听楼外路过二人的对话。大抵是哪家的富家小姐闹了脾气,竟走到了这里。
有趣。
声音都是清冷净泠得过分,似是浮宵那把古琴在月下流光的一声响,连声音都好像不染纤尘,流宛愈发好奇这二人模样。
一人急切地唤了一声另一人名字。
“没事,回去……”另一人略有些失魂答道。
先前那人似是过去扶另一人了,另一人却强装强硬道:“姐姐,放开。”
一个关切到不能掩饰关切,一个在乎却要装作不在乎。
随后终于见到二人模样,果真是,不负所望。都是清冷绝美,一个稍柔和些,一个高傲些,不约而同的是那份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美丽,五分肖似的面容。该是独一无二,都是独一无二,不会有人看不出她们的关系,只因那份无法复制,寻常脂粉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绝色。
流宛怔仲一瞬,随后亲耳亲眼,闻见那柔和些的少女逼走了另一高傲少女。
明明不想让她离开的。
流宛听见她说对不起,随后听见她的泣不成声。
即便只是旁观,也能渲染到那份绝望的悲伤,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或是人。
她难得心软,石头做的心也起了些怜惜,连她都看得心疼,问道:“小姑娘若是不想让她走,何苦一定如此相逼?”
那少女咳了一口血,又把流宛看得一怔,她惨笑道:“若是你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姐呢?”
流宛确实有喜欢的‘姐姐’,但她懂得少女的意思。但若是她,只要她想要,必定不择手段。
少女好像为了教自己死心,也不知到底是说给谁听,揭开不可说的伤疤,一字字道:“同出一胞,血浓于水的,亲姐姐。”
流宛先前有猜测,然而真正听到少女坦然诉说承认时,还是一怔。违伦违理,违礼违教,就是不说出来也是天打雷劈的事情,不想少女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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