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1/3)


人的臂力不足以让燃烧瓶飞那么远,子弹也会被防弹玻璃与防弹沙包挡下,但如果是火箭弹呢?

“操!”邵飞猛一转身,冲回器械库,将自动步枪和狙击步枪挂在肩头,费力地扛起单兵火箭筒与一箱备用弹药,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向营区西北方的哨位。

不用问谁,他也能判断出萧牧庭一定在那里。

那是暴民最多、最难以控制的方位。

邵飞爬上下方的一个哨位,趴在沙包上警戒的陈雪峰喊道:“飞机,你怎么来了?”

邵飞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高区哨位,萧牧庭果然在那里!

燃烧瓶在空中起舞,萧牧庭沉着地扣下扳机,一枪一个,精准无误。

从邵飞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萧牧庭的侧脸,那是他不常见到的队长——眼神冰冷,唇角没有一丝温度,下颌紧绷,眼尾勾出阵阵杀气。

这时的萧牧庭,不是陆军少将,是一位走过无数战场的特种兵。

从哨位上倾泻而下的子弹逼退了防御工事前的暴民,那些人惊慌地尖叫,毫无章法地互相推挤。

邵飞又看向另一个高区哨位,才知道叶朝竟然也在。

中国营的两位长官,竟然都亲自上阵了。

邵飞捏紧火箭筒,心头一横,向更高的哨位爬去。

陈雪峰喊:“飞机!你他妈下来!上面危险!”

对,上面危险。邵飞想,可是队长在上面。

高区哨位已经全被占满,上去的都是最优秀的战士,他们以一种极其强悍的姿势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保护着全营的同胞。邵飞上不去了,在一个不算低的位置架好单兵火箭筒,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示威队伍的动向。

如果有人向高区哨位发射火箭弹,他必须将火箭弹拦截下来。

时间分秒流逝,密集的枪声中,暴民渐渐退远,邵飞不敢放松警惕,拿起红外望远镜,警惕地观察着黑暗深处。

大约一刻钟后,人潮才有散掉之势,突然,远离人群的地方闪过一道光,邵飞心神俱震,迅速调整火箭筒,几乎在那枚火箭弹射出的瞬间,狠狠按下扳机。

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声在空中交汇,火箭弹凌空相撞,炸出令大地震撼的巨响,一时间,黑夜亮如白昼,而刺眼的火光下,是疯狂奔逃的暴民。

火光落在邵飞眼底,映出强烈的震惊。

那不是两枚火箭弹,是三枚!

就在他扣下扳机的一刻,高区哨位也射出一枚火箭弹,三枚撞在一起,爆炸才如此激烈。

他深吸一口气,僵硬地扬起脖子。

高区哨位上,萧牧庭正放下肩上的火箭筒,垂眼沉沉地看着他。

第75章

直到人群彻底散去,萧牧庭才从高区哨位下来。邵飞一身硝烟站在下方,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快速跳动的心脏终于找回本来的频率。

萧牧庭站定,眼中有几缕血丝,身上裹着相似的硝烟味,握着枪的手轻微发抖——那是长时间高频率射击之后的本能反应。他的喉结抽了一下,空着的手突然抬起,猛地按住邵飞的肩,拉入自己怀中。

胸膛相撞时,邵飞呼吸一滞,哑然地睁大眼。

空气中残留着弹药与鲜血的味道,还有这片土地上独有的腐烂气息,但此时此刻,邵飞能感知到的只有萧牧庭的气息。

温暖,强势,无可抵挡。

手上的步枪掉落在地,他手指微动,手臂在空中悬了片刻,忽然环住萧牧庭的腰,用尽全力紧紧抱住,将自己整个身体贴了上去。

萧牧庭扣住邵飞的后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片刻后,不轻不重地在邵飞头上揉了两下,轻声说:“走,去指挥中心。”

暴乱造成9名战士受轻伤,防御工事外一片狼藉,地上不乏哀嚎的伤者与被踩踏得扭曲变形的死者。萧牧庭和叶朝得及时向维和总部通报情况、派人修理被毁的防御工事,还要对那些受伤的暴民提供人道援助,一刻也不得消停。

邵飞跟着萧牧庭,记着他的每一项指示,不问为什么,也不问怎么办,接到任务就执行,暂时没有任务就安静地站在一旁。

天降破晓,一切才处理妥当。朝阳跃出地平线时,国旗也在晨风中飘荡。

萧牧庭脱力地坐在靠椅上,疲惫地揉着眉心。油料库袭击以来,他已经连轴转了接近一周,休息的时间极少,需要操心的事又太多,这一夜熬下来,几乎快撑不住。

手背忽然被一个坚硬的物体碰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见邵飞弯腰站在自己面前,右手拿着透明玻璃杯。

“队长,给。”邵飞将玻璃杯递上来,“蜂蜜水。”

萧牧庭接过杯子,水是温的,应该是烧好之后凉了一会儿。过去他故意让邵飞清晨起来烧水兑蜂蜜,不准用滚水兑,也不准用嘴吹凉,邵飞赶着去晨练,只好提早起来,心急火燎地拿小扇子扇,要不就用两个杯子不停倒来倒去。

邵飞很讨厌烧水兑蜂蜜,现在却端来温度正好的蜂蜜水,萧牧庭握着杯子,心里有些感动,正要说“谢谢”,邵飞已经催起来:“赶紧喝,您忙了一晚,一会儿开视频会议,一会儿让人干这干那,一口水都没喝。你不渴,我看着你都渴。”

萧牧庭笑了笑,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邵飞这阵子说话一会儿用“您”一会儿用“你”,萧牧庭每次都能听出来,却从来不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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