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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笑颜里流连着丝缕倦意。
“凌将军,少年多智,栋梁之才啊!”
赞赏之词庆功宴上没少提说。
“多谢大帅。”云阶顿住片刻,紧接道,“栽培之恩。”
杨湛愣了会,扬声大笑,“你倒学会奉承人了,我对你有什么恩,要说栽培,还是寂儿颇有识人之明。”
提及韩寂,云阶心中一动,转念又道,“大帅可记得五年前您出征,在长街上偶遇一妇人?”
杨湛盯着他上下瞧一遍,不确定道,“你…就是那妇人身旁的小儿?”
云阶点点头。
“原来是你,看来军营养人呐!”杨湛欣慰得拍拍他肩头,记得那时的云阶瘦弱得一手能拎两个,现在反倒不能平视他了。
云阶挠头,羞笑,在他眼里杨湛比他那素未蒙面的生生父亲更让他敬仰。
“言归正传,叫你来有个差事要你办。”杨湛折回帅案,拿起一本指厚的书册,“你护送李老将军回京修养。老将军沙场一生,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了你,现在伤势不轻,加上旧疾复发,军中医药简陋,不回京不行。还有,君上得知此役你功劳最大,要亲自嘉赏你。这本功劳簿上记载着所有阵亡将士,你将它交给朝廷,君上自会lùn_gōng行赏。”
云阶默然。
“怎么,你不乐意?”
“末将领命,请问何时启程?”
“明日吧。你回到京城也好作休息,燕军此败比我军惨重,短期内不敢再犯。”
秋风萧飒,一纸书文仿若千斤重。
第15章 第 15 章
十五
木廊瓦房,简敞坚屹,学生十几,先生温秀,书声琅琅。
将老将军送至府邸,云阶便告辞。
阔别已久的晏都气象一新,新建的房舍,新修的道路,无一不陌生,可去自家老屋的路他还记得。
只是他忘向老将军打听韩寂的府址。
不过明日要进宫面君,想着过后再询问不迟。。
路经张府,云阶迟疑一会,叩响了门环。
开门的小厮自是不认识云阶,生硬问道,“足下哪位?找我家老爷?”
“我找张公子,劳烦通报。”
“我家公子不在府中。”
这时门内有声渐近,“巧福,门外是谁?”
小厮转身低头回道,“老爷,找公子的,看着眼生。”
不一会儿,张老爷现身,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生人,“足下贵姓?”
这张老爷模样倒无甚改变,只是脸上多了几道皱纹,鬓间染了白霜,云阶一善笑,回道,“张老爷,我是云阶。”
张老爷愣着眨巴眼,半晌猛抚掌大叫,“凌家小子?你竟还活着!”
可不命大,刀刃上奔走毫发无伤,
“是,我还活着。”
张老爷全无半分愧色,转身往内堂走去,“进来吧。”
半道拎起一鸟笼,吹口哨逗鸟,抽空问了句,“找知晓何事?”
“并无大事,就是回京办差,路过。”
张老爷顿在原地,回过头不置信地问道,“做官了?不错,总算有点出息。”末了不等云阶接话,他边走边道,“我们知晓现在忙着做善事,就在你那破屋后,建了个学堂,不知今日王爷是否也在,你要是去找他,千万注意,可别冒犯了王爷。”
云阶大惑,“王爷?哪个王爷?”
“还有哪个王爷,朝中当然唯有一个王爷,身份尊贵,贵不可言呐!”张老爷万万分得意,好似这贵不可言的王爷出自他张府。
“可是姓韩?”
“废话!”
云阶顿然咋舌,随口道了声告辞,径直去往旧屋。
经年风雪,旧屋已不能称之为屋,残垣断壁破漏不堪。
木门因虫蚁蛀噬百孔千疮,轻轻一推,铁锁啪嗒掉落,家徒四壁,与他走时无异。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朗朗读书声从屋后传来。
循声找去,圆木柱子筑建的廊式敞房,堂内满座。
云阶立于一柱前望去,但见张知晓手捧书册游走座间,翩翩书生,姿态儒雅。
不过末座却有位怪异之人,年过及冠身形高壮,坐无坐像,两腿摊直,歪歪斜斜倚在桌沿,单手支额目光灼剧,盯着张知晓。
这或是张老爷说的王爷,却非韩寂。
此时张知晓正走到那人身后,笑着拿书册敲了下他额头。
令他惊诧的一幕发生,那人趁势捉住张知晓的手,轻轻一带,在张知晓嘴唇上嘬了一口。
云阶心里一紧,忙将头垂低非礼勿视。不消一会,他长舒一口气,释然多于失落。
他提步转身,决定折日再与张知晓相见。
然而一个声音喊道,
“云阶?是你吗?”
他只得止住脚步,回身施笑。
“真的是你!”张知晓一路小跑,欣喜万分,他左看右看,再三确认云阶手脚具在安然无恙,渐渐眼里泛起水光。
“我奉命回京一趟,路经此地,听见读书声过来看看,你可好?”云阶如是说道。
“我…我好啊…”张知晓微赧,目光开始有些闪躲。
却闻身后一声轻咳,韩唐走近前来,面无不善,缓缓道,
“知晓,这就是你常说起的云阶?”
“嗯,是。”张知晓两颊烧红。
韩唐上前一步,拱手笑道,“久仰大名。”
此人确非韩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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