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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十六

回府不知回的哪里,云阶不问,就跟着凡生。

到一处偏郊地,一座宅院入目,不算富丽,却也够恢宏,门匾上书凌府二字。

“凌将军在此安住,南城旧屋我去看过,没有可用之物。”

凡生说罢,径直离去。

随后三两侍女鱼贯而入,清水,干净的衣裳,便要上前替云阶宽衣解带。

云阶连忙退开,只道自己来,并遣退他们。

那几个侍女想是受过吩咐,也不强行伺候,说什么便做什么。

举目无亲,要不是娘亲的坟墓在这,欠一个交代一个致歉,这晏都他也没再回来的必要。

现在,张知晓随了他人,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自然是好事。

可夜枕凉衾的时候,他也曾想象有朝一日策马临风,光彩荣归,付一句期冀如愿。

要说丝毫不失落,可不自欺?

天意弄人,谁想他竟犯下不可饶的业障,且这过错无论如何也难以弥补。

相见不如不见,此间箴言。

傍晚时分。

云阶无心欣赏巧妙别致的府苑,他打定主意尽早回军营,这地方终非他归所,虽只有寥寥几个侍从,却有种时刻被监视的感觉。

房中书册琳琅,天象玄学,佛法道义,纲常lún_lǐ,风花雪月,无一不有。

不消说是谁备下的这些。

若能静下心来读书,他可谓圣人也。

房中云阶手捧书册,眼过十行坐立不安,鲜有的失张失致。

这时廊道里的侍女喏喏唤道,“主子。”

云阶投眼看去,正见韩寂阔袖灌风,大步流星走来,他忙站起身。

前一刻韩寂笑眼灿亮得看着眼前人,下一刻竟一把将人抱住。

光天化日,廊上更有外人,云阶大惊,脸上飞红,急忙挣脱来跪地俯首。

韩寂笑意僵了几分,退开两步,眉心微抽,“准你不跪,平身。”

“末将不敢。”云阶一丝不苟回道。

韩寂蹲下腰,冷道,“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话外之音明显,云阶壮士断腕般,埋头说道,“对不起。”

韩寂忽地气粗,“道歉有用?”

云阶把头埋得更低,“末将请降为卒。”

韩寂一听气愤是汹涌搅心,极力按捺着,“除了道歉降职,没有其他?”

云阶抬起头来,看了眼目中怒火灼烈的韩寂,又弯下腰额头叩地,“任凭处置。”

韩寂猛然站起,直喘粗气,乱步打转,就差一脚踹翻地上的榆木,“临阵脱逃,事后不闻不问,这就是你凌大将军的作派?!”

这厢云阶终于昂首,从地上爬起,走去将门掩合。

气势好似给他把剑,他便毫不犹豫赴死谢罪。

韩寂直盯着他,却见,云阶掩上房门后,解开了腰间锦带,随后扔到一旁往床榻走去,“明白,如何犯的错如何赎,若不能赎,就请赐我一死……”

韩寂瞪大了眼睛看着云阶将外裳褪下,剩一层洁白里衣,却不知背对他的人,颤抖的手指,解不开里衣的暗扣。

突然一声闷响。

韩寂箭步冲上前,紧攥的拳头直往云阶脸颊招呼。

云阶猝不及防挨这一拳,当即倒在床榻上,嘴角立马渗红。

“你一心念着张知晓,方到京城半刻不歇就去找他,真是情深义重!可惜,他却没等你!”

“你怎么知道……”云阶怔怔出声。

韩寂三步走到床边,准确地揪住云阶脖颈里翡石,狠狠一拽,掷到松软的床铺上,翠绿的翡石翻滚几下,落在床沿,二人中间。

“这不难猜!”

二人相视,沉默流转。

最后云阶缓缓解开里衣暗扣,“军势紧张,我想早日回军营。”

韩寂阖眼,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冷硬丢下两字,“休想。”

自那龃龉过后,韩寂再未露面。

今日云阶出门置了些香烛纸钱,准备到他娘亲坟前祭拜。

有人暗中跟着他,他自是知的。

路过张贴榜文处,一张封赏告示,李老将军劳苦功高,封为昭和将军,享千户。

而他,亦封为前军主将。

无人与他知,更无人问津,他所住之地,犹如笼中,日日清闲。

他记起韩寂临行前曾说,要他一同回京。可以想到的境况大抵如此,与世道格格不入。

“云阶,云阶?”

忽闻有人唤他,云阶寻视街道,见道路中一辆马车,张知晓从车窗探出头来。

不一会,张知晓下了马车,

“我进城置办些笔墨,你这是出城去,祭拜凌姨?”

“是啊,趁这空,下回不知何年何月。”

张知晓指了指马车,“到西城步行得几个时辰,乘马车去吧。”

云阶婉拒道,“不麻烦,我打听过,不远有驿站,可出借马匹。”

“这样…驿站在哪?”

“城门边。”

“我可以陪你走一段吗……”

前次匆匆一别,不及细话。听张知晓这么说,云阶也便同意,“成,你不赶时间就走一段吧。”

“我不着急,不着急…”张知晓连连摆手。

二人沿道旁缓行。

却是一晌沉默,

云阶先开了口,笑道,“王爷待你可好?”

就这一问,张知晓轻易结了舌,羞了脸,“好…甚好…”

“这便了,张老爷同意你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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