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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地方偏僻,环境潮湿,人住在那里久了,容易生病。冷宫少药,里面的人病了就拖着,熬不过死就死了。有些人的尸身会被拖走,有些则直接找地方处理掉。那口枯井里,不知填了多少尸体。时疫爆发前,住在冷宫里的一位先帝后妃养的猫不小心掉到了枯井里,被人搭救上来。没多久,一个常常克扣冷宫伙食的小太监死了。事后调查得知,那小太监被猫抓了一把。他是染上时疫死亡的第一人。

这些事,圣隆帝在重华宫听人汇报时没有避开闵棠,所以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虽说带来带病的是猫,可是那小太监若不招惹猫儿,怎么会死,甚至死后还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给皇宫带来一场灾祸。

时疫得到控制,很快在宫中消失。因为一场时疫,圣隆帝下令清理所有宫室殿宇,填埋废弃的枯井,彻底绝了类似灾祸的源头。一时间不知挖出多少无名白骨。

圣隆帝自那一日离开重华宫前往清运宫后,就没有踏足过重华宫,重华宫的禁足令一直都在,到省了闵棠不少麻烦。圣隆帝来不来,闵棠不甚在意,秦容人还小,根本不记得与他父皇相处的短短半月时光。若真是因为这半个月,让圣隆帝给重华宫解除禁令,她少不得要被一轮唇枪舌剑包裹。能有安生日子过,谁也不想过上刀光剑影的生活。闵棠不惧站在风口浪尖是她想给秦容争取应得的东西。可是与圣隆帝相处半月下来,闵棠会觉得,圣隆帝想给的,你才能得到,费心争取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重华宫时,圣隆帝更喜欢与她说起秦容,而非其他。让闵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圣隆帝宿在重华宫半月,他们中间一直留有秦容的位置。哪怕秦容夜里会尿,闵棠起来给他换尿布会打扰到圣隆帝,他也没有不耐烦。这让见惯了脾气不定的圣隆帝的闵棠很吃惊。圣隆帝对秦容的宽容度非常高,哪怕秦容会扯他的头发,拍打到他的脸。

有时候闵棠会觉得,圣隆帝就像个普通的父亲,爱护他的孩子,愿意尽可能陪孩子玩耍。可当他离开重华宫,又会忘了他还有秦容这个儿子。

每每想到这里,闵棠总忍不住希望秦容是圣隆帝唯一的儿子。疯魔乍现时,她甚至想让这件事变成现实。可是儿时的教导被根植于她的记忆中,让她迅速否定了这种藐视人命的想法。她或许做不到良善,至少不能拿起屠刀。那是一种容易让人上瘾的感觉。

不管外面如何风起云涌,重华宫的日子平淡一如往昔。

解禁令来得比较迟,几乎抓不到秋老虎的尾巴。

闵棠能从重华宫放出来,多亏了怀孕的德妃。当闵棠重新出现人前时,春花秋月随侍一旁。德妃有孕受不住秋天的燥热,又不能用冰,三个月一到,坐胎稳了,圣隆帝大手一挥,决定带着妻妾、孩子一起前往京郊最大的皇庄。

苦夏过去,秋热眼看就要到头了,忍忍也就是几天的事,可圣隆帝愿意为了安抚怀孕德妃,定下这一次行程。

秦容是皇子,闵棠也拿到了离宫的资格,得了一架单独的马车。那些没有孩子的宫妃中,只有少数几人得到了出行的资格。这些人没有单独的马车,都是两人一辆。不过能得到随驾出行的资格,就是一种荣耀。便是平日里有龌龊的两人坐在一起,面上也和和气气的。

秦容眼睛能看见后,第一次出重华宫,第一次坐马车,第一次出皇宫,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马车摇摇晃晃的,不比被人抱着走路平稳,可是秦容那股子兴奋劲涨了不知多少倍。一路上,他“啊”个不停。两只手挥舞着,想要冲到窗子旁边,看外面的风景。

秋月怕他掉下去,闵棠摇着头将秦容接过来,直接托着他的身子,将半个脑袋送到窗子旁,让秦容看个够。

“娘娘,十一皇子身体这么软,您这么托着他,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秋月咋呼呼地看着一脸兴奋的母子二人,一阵头大。

“我手上力气不比你小。秋月,我比谁都紧张十一,丢了我也不会丢了十一的,你就安心把心放进胸膛里吧。”回应闵棠的是秦容兴奋的“啊啊”声。小家伙真的是快活极了,一点都不安分。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秦容的兴奋劲半点不减,从左边的窗子换到右边的窗子,他都能看出不一样的风景。对着一棵歪脖子树也能手舞足蹈好一阵。就这活泼劲,颇有闵棠当年的风范。

一路顺利,马车抵达皇庄后,秋月抱着秦容先下车,春花随后搀着闵棠走下来。折腾了一路的秦容不知是兴奋过了头,还是怎么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没有半点睡意。等她们主仆几人收拾好屋子,给秦容重新换了一身合适的衣裳,圣隆帝派人来传唤她们前去用膳的小太监到了院门外。

午膳设在皇后住的在水一方。这里地方宽敞,房屋四面临水,极为舒服。听说,一开始德妃想住这里,不知圣隆帝怎么没同意,在水一方最终成了皇后住的院子。而原本该皇后住的地方却空着。闵棠住在皇后原来要住的院子旁,那也是一处好地方,绿树成荫,最让闵棠开心的是,院子里有一池荷花。

也不知道皇庄里的宫人是怎么养护荷花池的,皇宫里的荷花池只剩残荷,这里的荷花还开得鲜艳。要不是着急过来赴宴,闵棠肯定要上荷花池摘一朵花插花瓶里,摆在屋子里,让香溢满整间屋子。

在水一方距离闵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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