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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才显得糖甜,大噶说是不是这个理!

第37章 木有枝

———木有枝———

和半月之前的青州军类似,陇州军笼罩在青天白日却双目如盲的阴翳之下。

李存年戎马半生,哪怕骨子里是个温吞慈父,手腕也已经强硬到了常人望尘莫及的地步,在间谍浑水摸鱼这件事上绝无容忍的打算。

黑漆漆的虎贲军离开了陇州,李存年将人一遍遍筛过,掌心不漏过一粒细沙,显而易见,宁杀错,不放过。

高压之下,所有人说话都轻声细语,走路都绕着边走,恨不得坍缩成无言土石。整个军营风声鹤唳,人人合上眼睛闭起耳朵当穿口雁。

依照李存年的意思,宿羽要避嫌,所以宿羽并未亲自审讯何耿,但也听闻此人嘴巴硬脾气臭,李昙和李存年不眠不休折腾了足足四五天,也没能逼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刘叔一边喝面汤一边叫住了他,“小宿,又巡逻去了?”

休养几日之后,刘叔官复原职,眼下仍是副校尉。

宿羽摘下肩甲搂在怀里,点点头,“刘叔好,今天吃面?”

刘叔嘿嘿一笑,“你知道怀王殿下上次拉回来的粮草有多少吗?厨房现在天天盘算着吃荤。”

从上次夜袭北济大营开始,一把年纪的老刘就多了个新偶像,那就是穿金戴银盘靓条顺的怀王殿下。

老刘看怀王简直是什么都好,连谢怀阴着脸骂人似乎都十分有道理,一天三趟往中军帐跑去听骂人。现在谢怀的人虽然走了,还有个老刘把谢怀的精神留在心间,日日跟小辈们传颂怀王殿下的老谋深算。

宿羽嘟囔了一句,“明明是我拉的。”

刘叔说:“你说什么?”

宿羽连忙摆摆手,“没什么。李将军吃了吗?还在审?”

马沙和三伦人手两碗面,蹬开门走出来,“头儿!吃面哎!自从有了虎贲军!天天都是年三十儿!”

宿羽也不解释了,跟着他俩一块去给地牢父与子送饭。

地牢里阴冷潮湿,李昙仰着睡一会,都快冻出了老寒腿,龇牙咧嘴地接过碗,“爹!吃饭!别耗气了!爹!再不过来面要坨了!爹!反正我审不出来你也没戏!”

这狗熊儿子叫人吃饭如同号丧,李存年答应一声,从里面走了出来,奇道:“小宿,你怎么下来了?”

宿羽面相年轻温和,看脸还是个孩子,显然不是能审犯人的料,他自己也知道。再加上腿上有旧伤,他平时不常往这种地方跑。

这次的情况又格外特殊一些,是李存年特意叮嘱他避嫌的。

宿羽贵人多忘事似的微笑道:“来送个饭。”

李昙说:“也好,宿羽,你替我爹看着他一会去,别让他睡着了。”

宿羽说:“你们不来吗?”

那几个人埋头吃面,李昙说:“你办事我放心!”

三伦说:“我细皮嫩肉的,我能干啥啊?”

马沙说:“我怕他咬死我,我还得回家找媳妇呢!”

只有李存年抬头,“不怕,我们都听着呢。”

皇帝当年铲除异己上位,其中的异己有一多半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也是因为如此,当今的朝堂温吞如水,所以才衬托得整天喊打喊杀的虎贲校尉其人格外残暴。

大周不缺酷刑,但缺酷吏。所以温吞吞的李存年审讯何耿,虽然马鞭也用了刑具也用了,最有威慑力的仍然是硬熬这一招。

牢房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绑在刑架上的何耿,另一部分是一张画满正字的木桌,一看就是李昙穷极无聊的手笔。

宿羽怕脏,走进牢房,犹豫了半天,才在那张染血的方凳上坐下。何耿真的盹了过去,宿羽打量了半晌,突然劈手丢过去一块木板。

何耿生生被砸醒,咂了口血味,认出了宿羽,便闷笑一声,困顿道:“换人了啊。劝你别白费力气,间谍多着呢。”

宿羽若有所思地两手托着下颌,“不费那个力气,我知道管间谍的是谁就行了。”

何耿纹丝不动,连移开目光都不曾。

越是如此,越是蹊跷。

宿羽四顾无人,起身走了过去,低声说:“大周与北济不通商,离尉都最近的关隘就在陇州。若有奸细,十个里就有九个是从陇州进来的,九个里就有八个是经你的手。”

何耿呼吸平稳,但平稳中也透出一种强自镇定的按捺。

宿羽继续说:“何校尉,那天你用命去换的人,我猜,也是你多年至交了吧?”

何耿抬起头来,只见这年轻人神情平静,唇角甚至有种天然上挑的柔和轻快,但眼底殊无情绪与温度。

宿羽就这么与他对视半晌,突然说:“八年前,要娶历星公主的是北济当年的小太子吴微。和亲公主于途中薨逝,太子一脉受取重创,自那之后路途坎坷。今时今日,太子已继承大统,不过摄政的亲王,若我没记错,是太子长兄吴行。”

何耿仍旧没有丝毫表情,但也没有反驳哂笑。宿羽知道自己说对了。

八年前吴行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便能笼络到何耿这样的至交部下为他出生入死,竟至于奸.杀别国公主。摄政之后,吴行其人更加神秘阴恻,民间甚至传说他有副金黄的蛇眼。

民间传说虽然无稽,但也多多少少透露出部分真相——北济摄政王吴行天生是个钻营人心、摧毁人心的材料。

宿羽附在何耿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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