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2)

父皇在处处警告自己?

卫相一向做事进退有度,寡言少语,从不阻挠卫惊鸿与自己交之甚密,今日若不是得了父皇的指示,胆敢如此?

如今皇帝灯尽油枯之势与日俱增,朝中臣子大多支持方故炀登基。

而今天这一出,已被方故炀摸得清清楚楚,他明白这场戏做给谁看。

龙椅上的人拖着病体,勉强坐起身来,身后近侍连忙为其顺背。

一对虎目浑浊,暴出精光,似是怒极。

皇帝一掌拍到扶手上,指端紧贴龙头,冷笑道:「岂有此理。」

他见卫清连仍恭敬地站着,另外几位臣子站于卫清连身侧,对此事态度已然是老顽固。

「当今大裕太子乃朕亲立,是储君!命受威胁,你们还在为作乱者求情,鹤短凫长,这让朕如何放心,待朕百年,尔等愿为太子效忠?」

静默些许,堂上无人敢言。

龙颜大怒,众臣匍匐,唯太子挺直身板,神闲气定。

「退朝罢。」

皇帝起身挥袖,由近侍搀扶着,蹒跚而行,朝幕墙之后走去,又忽然停了脚步,「太子,来朕寝宫。」

「儿臣遵命。」

「恭送皇上——」

方故炀紧抿薄唇,整理衣着。

常尽拍了拍方故炀的肩膀,说:「我和惊鸿在宫门等你。」

还在气头上的卫惊鸿回过神来,点点头,急忙道:「故炀,快去快回。皇上近日,是越来越古怪。」

「惊鸿,卫相斗重山齐,今日之事估计是父皇所为,切莫怪罪他。」

方故炀拍了拍常尽的肩头,道:「行了,你们俩去门口候着,我去去就回。」

难得的调笑语气明显,常尽和卫惊鸿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一路由人带到到了皇帝寝宫,门口太监正要宣,方故炀难得逾矩,伸手一挡,眼神凌厉:「不必。」

那小太监便退到了一旁。

寝宫内燃着上好的熏香,盛在前几日新进的冻青釉盏里。

窗梢蒙了几层,只开了些许边角透气。

龙床之上,床畔绢纱全部重新换了,一旁近侍半跪着,手中药碗高高举起来,药溢满洒了些在地上。

「见过太子殿下。」

方故炀乖顺地坐到床畔,接过药碗来,看着身子快低到地里去的近侍,轻声吩咐道:「下去吧。」

「是。」

「你皇兄,朕已派人送回他府上。」

皇帝倒是开门见山,说着说着闭上双目,又缓缓睁开,「他性子未免,太鲁莽了些。」

见他不语,只顾着用瓷勺搅动药汤,皇帝皱眉,问他:「若是你是父皇,何解?」

「皇兄年及弱冠,仍为皇子,若是我,便给予他一块封地。」

「他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我大裕皇室子孙不兴,朕的儿女也仅你,故燃,杏儿三人。他虽为长子,却未被封太子,自然对你有敌意。而你与他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有勇无谋,驽骀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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