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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说的头头是道,也不像是胡编乱造的,沈绍安虽说有些不解倒也是信了,挥退众人,回想着那人方才的一番说辞。
“民间皇子,弑君夺位,剧毒缠身,这邬别王倒是比这邬别国还要神秘。”沈绍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可要属下去暗探一番?”鹰扬在他身后道。
沈绍安摇头:“如今在别人地盘上不可轻举妄动,我们是来借兵的,至于其他事情便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了。”
“属下明白。”
又过了两日,内侍总管又过来了说是王上已出关,请沈绍安过去商谈。
这次是在御书房,沈绍安进来后,邬别王便挥退了众人,只剩下他们两人。沈绍安寻了个位子坐下,喝了口茶观察起了龙案后的人。
那人比那日见时脸颊消瘦了些许,面色也有些苍白,但神色依旧严肃,一张脸不苟言笑,如同覆盖着一层霜雪。说话也是言简意赅,听不出情绪:“邬别可以出兵相助,只是不知王也能许诺什么好处?”
沈绍安轻笑,也爽快道:“待本王大业一成便许诺栗山以南的西南地区赠予邬别,并保证北弄永世不会进犯邬别。”
栗山以南的西南地区已是块不小的封地,几乎占了西南的一半,又加只许诺永生不得进犯,沈绍安此行明显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既如此对方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无理取闹,因此没有过多商谈便爽快应下了。
直到此时沈绍安才彻底松了口气,真诚道谢。
“只是。”对方又道。
沈绍安心又是一提,等着他的下文。
“只是我邬别将士此时皆在东南,只怕并不能及时出兵,况且若是声势过于浩大只怕太过引人注目。”
沈绍安自然想到这一点:“如今只能迂回前行,沈绍钰兵力都在西北,东南如今是个盲点,可从东南上岸再绕过西南北上。”
“既然殿下已有决策那便如此吧。不知殿下是同我们一同北上还是先行回去?”
沈绍安微微犹豫,并未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转问道:“其实本王此次前来除了借兵还有一事想请教陛下,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牵命引?”
龙案后的人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审视了沈绍安一番后问道:“王爷如何会知道这个?”
沈绍安苦笑:“实不相瞒,本王的心爱之人正是中了此种蛊毒。”
对面的人眼微微一眯,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不含感情道:“牵命引乃是天下至毒至烈之蛊,无药可解,无人可救,身中此蛊只能等死,还望王爷节哀。”
沈绍安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抖,许久之后才哑着嗓子不甘心问道:“就连你们邬别人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沈绍安紧紧抓着衣摆,一言不发站起来往外走,面前的人也不做挽留。沈绍安的身形有些踉跄,出门时扶了下门框,迈出一只脚却又停了下来:“最多能活几年?”
“最多二十五年。”
话音刚落门框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再抬头时门口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第45章 夜探王宫
沈绍安最终没有率先回北弄。若是频繁进出于两地太过引人注目,他便索性准备跟着邬别的援兵一同北上,至于西北有沈默,沈绍晖与贺骁坐阵他自然是放心的。
这几日沈绍安一直呆在邬别王宫,邬别王自那日之后再次消失不见了,内侍总管穆鄂却被派来伺候他,而穆鄂对于自家王上的行踪却是三缄其口。
沈绍安倒也不在意这些,如今援兵已借到手,至于这个神秘小国的其他事情他并不好奇。而这几日他也没闲着,虽说那日邬别王已说过牵命引无药可解,但他依旧不死心,去了几次太医院,问了几位御医,但得到的回答虽说五花八门,但却都是一个意思,无能为力。
“王爷,实不相瞒,我们邬别国虽说人人都会施毒解蛊,但与吾王一比那都是班门弄斧,若王上也没法子那着世间只怕再找不出一人能解此毒了。”这日再去太医院时,院使在送他出门时不忍见他次次失望而归,终于道出了实情。
沈绍安这几日早已被打击了数次,如今早已习以为常,此刻见他这么说也只是微微扯了下嘴角便告辞了。
其实对于牵命引能不能解他已心知肚明,但每每想起徐卿毒发时的痛苦模样他便心如刀绞,又不甘心得继续问,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有哪位高人正好能解呢。
鹰扬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这几日自家王爷不知疲倦得往太医院跑,每回问的都是相同的问题,那紧张的神色,不甘心的执着,为了谁他已然知晓,却一直默不作声。然而今日他却不得不开口提醒道:“王爷,沈公子已经……”
“鹰扬!”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绍安狠狠打断了,就见沈绍安回过身,冷冷看着他厉声道,“别说无谓的话。”
鹰扬沉默了半晌才紧抿双唇低低回了声“属下知错”。
沈绍安不再看他回身继续走着,然而表情却依旧阴沉着。
他知道鹰扬想说什么,不外乎徐卿已经死了,让他认清现实,莫要继续自欺欺人。可是他仍旧不愿意相信,也不想接受,在没见到他的尸骨之前他不许任何人妄自猜测。
沈绍晖早已派了人去江南,消息也隔几日便会传回西北和南洋,虽说仍然是一筹莫展,但对于当前的情形而言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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