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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连忙捂住嘴,左眼眨巴眨巴疑惑地看着孟七七,好似在问:可是这里不是没有人吗师父?
万一有呢?孟七七没有把疑虑说出口,凌厉的目光定格在一道自上而下划过整个影壁的剑痕上。他不禁伸手从剑痕里抚过,可是除了经年累月的灰尘和光滑触感,他什么都感受不出来。
这里会留有小师叔的痕迹么?孟七七疑惑着,正欲绕过影壁往里行去,便忽然听见影壁内忽然传来声响。
那声音好似离得很远,又仿佛尽在耳畔,在孟七七蓦然回首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好像……是人的声音。
孟七七神色凝重起来,小玉儿更是紧张得直接挽弓。孟七七摸摸他的头,转身仔细打量着影壁,右手按在刀柄上,却没出手。
他想,他需要一个比较稳妥点儿的法子。比如,先出个声试探试探。
“陈芳君?芳君?”他随口喊着。
小玉儿紧挨着他,小声问:“师父,芳君是谁?”
孟七七面不改色心不跳,“芳君是个大坏蛋。”
小玉儿懂了,陈芳君是个大坏蛋。
“芳君?”孟七七又喊了一声,四周却除了妖兽远远的吼叫声,再无半点异响。他暗自摇了摇头,带着小玉儿快速离去。
而另一边,山中石径的尽头,陈伯衍站在影壁的另一侧,微微蹙眉——谁在骂他?
第8章 一零八
陈伯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在这秘境之中,应该无人会用他的字来称呼他。等了一会儿,四周再没有声音响起,他便当真以为自己淋雨淋得太多,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听呢?陈伯衍一时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于是当戴小山从屋里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大师兄提剑站在蒙蒙烟雨里,一袭天青色纱衣随风摇曳,被雨水打湿的鬓角微微露出一丝困惑与茫然。
山外妖兽嘶鸣,山中仙君飘逸,戴小山再次领略了他家大师兄的风采,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与有荣焉之感。这不就是他们孤山的大师兄么,旁人再羡慕再吐酸水,也是他们的。
戴小山想要跟陈伯衍一道去接小师弟。经过一夜的休整后,修士们已经三五成群地出去再与妖兽打过,而孤山剑阁的两个新弟子至今还没有消息。穆归年倒是已经过来了,徒有穷也在方才发出了第二道消息,告知了自己的方位,此时陈伯衍正准备往那儿去。
其实徒有穷并不是刻意拖那么晚才发消息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一行七人一直在试图往山谷靠近,便没想要再发消息。可是后来妖兽越来越多,他们的好运似乎也走到了头,数次都被横冲直撞的妖兽群拦住去路,反倒离山谷越来越远。
几人都不是孟七七那般的神人,体内元力耗尽,无法再驾驭飞剑。最后被逼急了,王子安出了个奇招。七人折返回之前的那个山洞,在山洞里过了一宿。
妖兽残余下来的气息很好地掩盖了他们本身的气味,在雨水浇灌下变得愈发暴躁的妖兽们几次从洞口露过,都没有进去。为了不暴露位置,把妖兽吸引过来,徒有穷便没有再发信号。
至于门口那堆成小山一般的妖怪尸体是从哪儿来的,徒有穷坚持认为是大师兄干的。他的大师兄英明神武、无人能敌,定然是他为了亲爱的小师弟而大开杀戒。
北斗门的赵兴与他抬杠,他便专程跑到门口拖了一只进去,指着妖兽身上的致命伤跟他理论——这一定是大师兄干的。
赵兴怒骂一句“疯子”,转过头睡在干草垛上,不愿搭理他了。徒有穷也不自讨没趣,转而研究起了妖兽肉能不能吃的问题,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啃硬巴巴的干粮。
可研究了一晚上,徒有穷熬出了眼下青黑,也没研究出来。啃一口干粮,仰天长叹一声,挥剑怒发信号——大师兄我在这里啊!
另一边,孟七七跟他的小徒弟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罗过去,却一无所获。破败的殿宇里,是同样破败的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灰的陈设摆件。无论是某个大殿内泛黄脱落的壁画,还是梁柱上不再腾飞的断了爪的龙,都无一例外地控诉着时间的无情流逝。
观灰尘的厚度,至少近几年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
孟七七一边思忖着,一边默不作声地继续打开下一间屋子。门开的刹那,腐朽的味道和着尘埃扑面而来。孟七七敏锐地在那味道里分辨出一丝油墨香,目光朝左掠去,果然看到了一排整齐的书架。
这是一个书房,书房里或许会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孟七七径自走向书架,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本,刚想翻阅,书页便软趴趴地脱落下来。他不由屏息凝神,再不敢乱动,就着现在的姿势目光飞快扫过书上的文字。
这是一本游记,笔者记录了曾经游览过的山川风光,无甚特别之处。孟七七径自翻至最后,努力辨认着模糊的字迹,读道:“九十六载,一枕黄粱。遥问梦中故乡,今可安在?”
这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游子思乡,孟七七便又去翻其他的书。这时,小玉儿好似发现了什么,连连叫他过去。
孟七七便走到书房中唯一一张书案前,顺着小玉儿的目光看去。只见被一方白玉镇尺压着的纸张上,写着两行字。
其中一行写着: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另一行回答道:不可说。我在日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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