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3)

依德妮停了一会儿，然后向罗伦说起了夜刃者家族背神的事情，然后她说道：「一个背弃神灵的家族，黑暗女神竟然容忍了对方长达五年。而现在，也是由影语者出面，以传统的祭祀方式来进行剿灭。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神灵只有高高在上，才会无所不能。」鬼使神差一般，依德妮说出了夜刃者主母说出的那句话。

她突然意识到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当凡人看不到神灵时，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具备了神秘性。而当神明就在身边时，这种神秘性就会一再降低，夜刃者家族一定也是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后来肆无忌惮——因为神明明明就在身边，却毫无作为。

而罗伦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她看着依德妮，然后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加入这场棋局吗？」事情进行到现在，罗伦已经明白依德妮其实并不期望由黑暗女神替她复仇这件事了。罗伦觉得自己能理解这样的想法。复仇之花总要自己去摘取，才能获得最美妙的那一瞬间感受。既然如此，依德妮又为什么要参与到神灵的棋局呢？

「我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依德妮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契约者，「每当我被复仇之火灼伤内心，忍不住想要玉石俱焚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在砂岩城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我确实爱着那个国家。就算是我的父亲，也爱着那个国家。」

「我不希望它毁于神明的棋局，所以我决定要参与这场棋局，尽我最大可能的，去保全它。这本就该是我的责任。」

「那你……不复仇了吗？」罗伦疑惑地问，在这一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因失望而升腾起的怒火。

「当然不！」依德妮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里全是豁然，很明显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最后的答案，「我的复仇仅仅只是我的复仇而已，我为我的父亲复仇，不代表我就要带走其他人的生命，也不代表我要拖着这个国家一起毁灭。说到底，欠了我们家性命的，只有那一个人。而我和我的父亲，则欠了这个国家太多太多。」

罗伦看着法师的笑容，忍不住垂下眼帘，她低声说：「你能想到这一步，实在是很了不起。我……」

「所以，按照我们的契约，等到毕业典礼结束以后，我们就去北方吧。」依德妮没有等罗伦说完，就抓住了她的手，她看着罗伦，声音温和而有力，「我答应过你的，也一定会做到。而你到了那里，我想，也一定会获得你想要的答案与结果。」

罗伦没有回答，她只是细细地打量着依德妮。这个曾经需要她作为负担者的法师正在急速地成长着，她想的那么长远，甚至主动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无论是罗伦的，还是自己的。罗伦突然意识到，原来停留在原地的，只有自己而已。

或许是亡灵已经习惯了主物质界，也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用叹息之环变幻后的外貌来表达她的情绪了，依德妮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低落。年轻的，刚意识到自己感情的法师立刻紧张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问：「怎么了？是，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罗伦回答着，她想了想，这才垂下头，「我只是，难免有一些感慨。我们分别的时间太久了，让我有些……难免惊讶你的改变。」

听到罗伦觉得分别时间太长，笑意立刻跃上了依德妮的眼角，她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还是原来的我，不过……我也觉得，我们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嗯……不过幸好我们未来还有许多时光。」

罗伦笑了笑，没有回应依德妮的畅想。对于这点，依德妮稍微的有些许失望，但是她又很快地振作起来，握住了罗伦的手，说：「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吧。毕业典礼结束后，我会随同你前往红石城。」

红石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罗伦一瞬间静止了片刻，连她受到叹息之环变幻的湖绿色的双瞳也受到了影响，变得血红起来。

「当然，我的契约者。」罗伦看向了依德妮，低声说，「按照契约，我们要前往红石城。」

红石城……只是光想到这个名字，罗伦眼底就忍不住浮现出猩红的颜色，她低低，吐出了一口长气：「红石城……」

影语者与夜刃者家族的更迭过度得悄无声息，依德妮也不知道究竟到了哪一步。对她而言，日子就如回到了过去，甚至比过去还要好一些，或许是因为罗伦在的关系，她竟然久违地感觉到了家的感觉，在这个那伦比亚的小小一角。这个狭窄的，憋屈的小屋子里，充斥了她从未想过的安心感觉。罗伦是一个安静的亡灵，在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就蜷缩在椅子上，就着烛光术的光亮看一天的书。而依德妮就在一旁安静地进行着她的实验以及学习。

如果不是因为一天学校用于通讯的传讯水晶点亮，传来了毕业典礼开始的消息，依德妮甚至忘记了她还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仪式需要出席。

依德妮从压箱底的箱子里翻出了礼服，这是一年前，特瑞丝特赠送的，在祝贺她即将成为毕业生的同时，也暗杀着针对厄瑞达的袭杀正式开始的信号。依德妮看着礼服沉思了一会儿，把它放到了一旁，拿起另一件礼服，很快换上了。

「好看吗？」依德妮朝罗伦微笑询问，而一直沉浸在书籍里的亡灵抬起了头。

这很明显是一件很符合暗精灵审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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