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2)

上,被面上,落在叶邵夕的微微蜷缩的手指尖上。

不知多久之后,才见叶邵夕收回手指,帮他理好长发,又为他盖了盖身上的锦被。

片刻,才见纳兰迟诺走进房间,对叶邵夕道:“大夫说并无大碍,林公子武力深厚,早已暗中运气内力自保,不会有性命之忧。叶公子几日守着,想必也累了,不如先下去稍作歇息。”

叶邵夕微一摇头,淡淡地道了句“不必”。他说这话时,黑发柔顺地贴在他的颊边,将他本来坚毅冷漠的轮廓勾勒地有些孤寂,不知为何。

纳兰迟诺虽然被人拒绝,但态度涵养竟是十分的好,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在叶邵夕身边落座。

这几日以来,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与窥视叶邵夕。表面看来,这人似乎沉着冷静,无坚不摧的样子,但四目相对之时,他却又觉得眼前此人的内心情感深沉而无边,厚重而坚毅,寻常之人竟是难以窥探一二。

对叶邵夕的兴趣,似乎开始于那个人不顾生死的一扑。

林熠铭,也就是当朝太子——宁紫玉。

这事情诡异至极,令人瞠目结舌,即便是亲眼所见,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也是如置梦境,根本难以相信。若说宁紫玉会救人,他宁愿相信明日天上会无端端冒出十个太阳。可事实确实发生了,而且还在他的眼皮之下。

那么,这个男子,究竟有什么非同一般的魅力,可以让当朝太子殿下费尽心机到如此地步?即便拼上受伤,也要救他于生死一线?

纳兰迟诺不解。

“叶公子,是本王疏忽了。”

叶邵夕知道,他指的是误射林熠铭一事。

其实他心里自然明白,眼前的纳兰王爷并没有误射。

一来,他们本来就是云阳山之人,在这些朝廷人眼里,莫不是被归成反贼一流,见者必诛。二来,按照大哥的吩咐,若查清熠铭的身份,他便可收归云阳山所用,那么熠铭,便也是云阳山的人了。所以,这纳兰王爷今日莫要说误射,便是杀了,也是他分内之事。各为其主,这纳兰王爷站在自己的职位上,坐着他该做的事,无关是非,叶邵夕理解。

只是作为他们,除了慷慨赴死之外,哪里还有其他后路?

然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周亦和林熠铭皆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情况不明。呃他左右权衡之下,对于纳兰迟诺有意无意的打探,也始终保持沉默,既不承认,却也没有否认,没再做过多辩解。

“不知叶公子家在何处?你们这是又要去哪里?”

叶邵夕淡漠地应付:“家不在安邑京城。”

“那这位林公子和叶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普通知交。”

纳兰迟诺问了半天,却见叶邵夕总是对待他一副冷漠无视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讪讪。许久后,才见他起身告辞,道:“那好,本王还有要事,如此,不便打搅,就先下去了。”

“大人身居要职,自然公务繁忙,请。”

叶邵夕虽然用词恭敬,但态度疏离,神情冷漠,语气更是寒若冰山,让人不敢亲近。

他眼帘不动,低低地垂着睫宇,看不出任何附庸权贵的迎逢和谄媚,似乎巴不得纳兰迟诺赶紧离开。

纳兰迟诺见状,微微一怔,莞尔一笑,道:“叶公子还是头一个,巴不得本王赶快离去的人。”

要知道,纳兰迟诺的相貌,与他的身份一样,处在一个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他与林熠铭一样,初见便惊为天人,都是美到极致的男子。他不说话,可是却无形地让人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迫,表情似笑非笑,神秘而英气。

想当然尔,凭身份,凭相貌,他已是处于巅峰,受尽拥戴。

官场同僚,他一直按其官位相称,左右逢源,暗藏心计,彼此假笑。

弱冠之年,他便以金科榜首之名,荣登朝堂,一展所学。

他走到今日,不仅是凭他家世背景,更是凭他一己之力,不虚张,不声势,不夸浮,在官场之风每况愈下的今天,一个世袭王爷,能有如此品性,也实属难得。

叶邵夕不知道纳兰迟诺,其实也不奇怪。

他掩藏得太深,沉稳缓慢,以退为进,一直保持中立者应有的姿态,从善如流,完美得无懈可击。他懂得如何审时度势,悄无声息地壮大自己。

“大人误会了。”叶邵夕冷淡道。

“误会?本王哪里有误会?”纳兰迟诺听罢这话,反而不走了,一撩衣摆坐到他的身旁,笑呵呵地道,“你瞧!你的样子,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叶邵夕瞥了他一眼。

纳兰迟诺顿时像抓到证据般的欣喜:“瞧!便是这眼神!当真是让人难忘……”

叶邵夕直接忽视。

纳兰迟诺见他这般,便知道他不是爱开玩笑之人,这才正经了下神色,道:“误伤人是本王不对,不过……请叶公子放心,你们的行踪,本王并没有透露给人任何一个人。”

他神秘兮兮地笑,英俊的眉目亮如星光,仿佛能够点燃一切死寂灰白的东西,神采灼灼。

叶邵夕沉默许久,微微低头,一缕墨黑光泽的长发垂落下来,落在耳侧。他冷冷道:“大人,门外有人等您很久了。”

言外之意是在送客。

纳兰迟诺挑了挑眉。

“你如何知道?”

“脚步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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