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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潘杰目露怀疑,方临洲冷淡了脸色:“你只需信我所言,此乃千真万确。”

潘杰一抱拳,方临洲回礼,看着潘杰上马,领着人出了城门。

马队在城外扬尘而去,方临洲才觉得久已缠绕他的怨怒似是减弱了一些。他有把握潘杰能带人将十七皇子诛杀,毕竟十七皇子没有财力权势,充其量只有几个护卫,西北之地除了一些洪家的伤残兵将,还有朝廷正式驻守边境的军队,潘杰的文书和东宫令牌甚至能向边军借用军士抓捕逃犯,必要时可带几百上千人围捕,十七皇子身边的那些人还敢造反不成?

方临洲上了停在城门边的马车,马车启动时,他在车上闭目养神,思绪散漫:潘杰将十七皇子的头带回京时,参与了围攻的最后一个主犯伏法,自己就可以告慰恩师师兄们的在天之灵了。他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当你们派人去杀我们师徒时,肯定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下场吧?!

那之后他要干什么?他现在已经算是替恩师辅佐了太子:帮着太子铲除了所有威胁他的皇子们。念及恩师的一片赤诚之心和天下太平之愿,方临洲不能向太子出手,可他也不想再见太子了……他谁都不想见!该回华山归隐吧……

忽然,方临洲起了个念头,睁眼说道:“去十七皇子府。”他平素太忙碌,从十七皇子的事情发生后,还没有时间亲自去看看这个敌人生活过的地方。

第18章 第一世 (17)

不久,马车在十七皇子府门前停下,府门紧闭。

方临洲让随行的宾客府的太监叫门。大门打开,门缝里往外看的也是个太监,他本是方临洲派来的,见是东宫的人,忙大开了门,

方临洲跨入门槛,一眼就看到满院杂草横生,树木乱长。此时正是秋风已起,万木萧条之季,一院草木,尽成荒凉。

看门的太监知道方临洲来一定是为了看十七皇子住的地方,就在前面带路,说道:“十七殿下过去住后面。”

方临洲缓步走在石板皴裂的小路上,目光扫过路边几幢破旧的房屋,有的窗框都掉了,门扉虚掩,随风微动。如果不是阳光正好,这里可以成为鬼宅。

太监指着一个小院子:“这就是十七殿下住过的。”

方临洲摆了下手,示意跟着他的几个人等在门外,自己走入了院中。

几个太监和随从相互看,不明白方先生为何要自己进去,其实方临洲也不懂他为何要单独查看这个院子,好像他想专心感觉一下,看能不能窥视到十七皇子往日的个性习惯。

结果,方临洲大失所望——不说小院里一如院外般零落萧芜,就是十七皇子曾经生活过的正房寝室书房,也毫无任何可研习的:床上没有被褥,壁上没有字画,书案上没有留下笔墨,书架上没有几本书,八宝架上空空如也,古玩玉器没有,连个不值钱的木雕陶瓷的东西也没有……

好像有人抹去了十七皇子在这里的所有痕迹,方临洲不知道是他让人抄检十七皇子府所致,还是那个奸诈之人有意为之。最后,他站在用做书房的偏厅中,看着落满了灰尘的书案,脑海里,那个少年坐在书案后,神情像那夜般,自信从容,隐约含笑……

方临洲使劲晃了晃头,咬了下牙,他皱着眉头在屋中踱步,仔细看各个角落,甚至书橱后面……忽然,他发现好像有片纸张夹在木板和墙壁间,方临洲费力挪动书橱,可是木头死沉,根本不动,他只好出去,让人进来,把书橱挪开了。

书橱后面积满脏土和蜘蛛网,有张被烧了一半的毛纸,想来该是被风吹起,可看守的人疏忽了,任它飘落在了书橱顶端,又滑落在缝隙间。

纸上的笔迹幼稚不堪,七扭八歪,方临洲知道十七皇子荒于学业,这又是皇子的书房,能在这里练字的只能是十七皇子。他忙凝视一读,却是“夜深忽梦少年事”,没头没尾的一句,写了两行。

这词句虽然简单,却饱含着经历了沧桑后的无奈,方临洲心头一触,似乎瞬间就想起了年少时在山上读书游水的明媚时光……他皱了眉头,坚决不认为这是十七皇子写的,肯定是十七皇子在别处看到,写来抒发心绪的。

他其实猜得不错。秦惟虽然在中小学被逼着背了各种古诗词,可是经年海外和从医,能忘已经都忘了,只记得最浅显易懂的。那天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也记不起是哪里读的了,就反反复复写了一张纸,想起往昔,颇有些世事难测的感怀,然后做了一个时辰的体质锻炼才纾解了心绪。

方临洲却觉得十七皇子这么写是为了不忘幼年时所受的苦,他调查过十七皇子,知道他在宫中饱受先皇后的暗中折磨,连吃食都被克扣,四季衣裳破旧不继,身边的人又都不得善终。出府后,明明已经是可婚配的年纪,但因太子刻意阻断了十七皇子与宫中的联系,皇帝将十七皇子扔在脑后,十七皇子封王无门,婚嫁无望。就是那时不曾见过他,现在看看他所住的地方,也能体会他处境的艰难困苦。想来十七皇子立意敌对太子,该是出于此因。

一时间,方临洲罕见地涌起一丝同情:也许十七皇子并非生来奸诈,只是因为仇恨才变得不讲良心。那时他的确出手救了自己,刘侍卫也说他几次三番不愿伤人性命……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方临洲宽恕十七皇子的罪行!方临洲觉得一旦宽恕,那么就等同认可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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