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2)

了黑甲兵的定身术。

黑甲兵看到落下来的床帐,愣了下,正要再喊,就见陈致从床帐下钻了出来,揉着眼睛说:“怎么回事?下雪了?”

黑甲兵说:“崔小姐乔迁,特意请您赴宴。”

“不去。”陈致躺下欲睡。

就听黑甲兵搬出了锣鼓……咚咚隆咚锵!

……

“去去去去,我去!”

口头上的屈就不等于精神上的臣服。

陈致慢吞吞地起床,慢吞吞地换衣服——每个动作都像是百岁老人的慢动作。好不容易穿好,又披散了头发,要求黑甲兵给自己编个适宜参加乔迁之喜的隆重发型。

就在黑甲兵面面相觑时,一个轻柔嗓音说:“让草民服侍陛下吧。”

陈致霍然扭头,一脸见鬼似的表情:“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姜移道:“就在床帐无缘无故落下来之前。”

陈致眼珠子飞快地转了几圈,揣测对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用了定身术,思索了半天,觉得多半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他刚才说的就不会是床帐,而是定身术了。

稍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姜移已经将头发梳好了。

“等,等等,你梳得是什么鬼?”

陈致看着铜镜里模模糊糊的自己,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姜移笑道:“飞天髻,寓意一飞冲天,用来恭贺,再隆重不过了。”

陈致低头看找自己搬起来砸脚的石头,准备丢回去!

……

精心准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陈致,最后披头散发地赴宴了。

宴无好宴,有事件作证:

憋了半个时辰坏的崔嫣,祭出了痛彻心扉丹;

憋了一夜坏的崔嫣,闹出了一场痞子调戏阴山公夫人的大戏;

憋了五天坏的崔嫣……

想想都可怕。

到崔姣新府门口时,陈致有点不想去了。

他捂着肚子,唉唉地叫:“肚子疼,要回皇宫躺躺才能好!”

黑甲兵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陈致喊得有点累,停下歇息:“我这么烦人,你们不考虑把我丢在路上,由得我自生自灭吗?”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似笑非笑地说:“他们怎么敢呢?”

崔嫣披着大氅走下府前的石阶,来到马车面前。

陈致乖觉地坐起来,准备下车,谁知崔嫣伸出胳膊,竟将他打横抱起来。陈致下意识地拽住对方的头发,见他脸色难看,改拽衣襟。

崔嫣咬牙:“放手。”

陈致说:“我紧张。”

崔嫣垂眸,微笑着建议:“你可以抱住我的脖子。”

陈致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崔嫣颈项上的一撮皮。

……

崔嫣倏地松手。

陈致“呱呱”落地,正巧摔在石阶上,屁股开花。

崔嫣低头看着扶腰喊痛的陈致,了无诚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怕痒。”

陈致一拐一拐地往马车走:“我要回宫养伤。”

马车在崔嫣的示意下,滴溜溜地跑了,留下陈致空虚的招手。

“酒席已经备下,陛下请。”崔嫣说。

陈致只好转回来。他还记得自己一拐一拐的设定,走得异常艰辛。

入了宴,高德来、张权两人都在,还有崔嫣的心腹和被重用的旧臣,阴山公与年无瑕都在。两人不知道陈致与崔嫣私底下发生的那些事,都自以为不着痕迹地丢了几个眼色过来。

陈致猜到今日必然是鸿门宴,只能长叹一口气,选了菜色最多的那一桌坐下,准备吃个够本。

谁知屁股刚沾座,就被崔嫣拉了起来。

崔嫣一把搂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耳垂,亲昵地说:“陛下与草民同席。”说着,直接拉到了主座,紧贴着自己坐下。

席上诸人神色各异。

张权暧昧地笑道:“那日我就见陛下与三弟同进同出,关系非比寻常,如今看来,竟是一刻不能相离。”

崔嫣语焉不详地叹气道:“陛下腰、臀有伤,我岂能放心?自然要寸步不离地照应。”

张权笑得越发放肆:“三弟好功夫!”

崔嫣跟着笑起来。

第14章 月下之谋(四)

陈致披散的长发仿佛佐证了两人所言不虚。

崔嫣亲信看他的目光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而陈朝旧臣们不是低头不语,便是假笑着迎合奉承。唯独当事人气定神闲,默默地挪过崔嫣面前的筷子,吃起花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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