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3)
“不打个电话吗?”顾青蓝走下楼梯,听见自己过分冷静地说,“我先走了,不用送。”
“……”
陈简依然把他送到大门外。
顾青蓝道了别,走之后又回头,说“节哀”,又说“再见”,正式得不得了。陈简一一应了,回去之后,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了电。
连上充电器,屏幕亮起来,没多久能够开机。
手机里五十多个未接来电,还有微信消息,最后一条是凌晨三点,江砚的口吻从最初的“陈先生您堵车了吗”,带各种乱七八糟的卖萌表情,变成后来冰冷的纯文字,问他,“陈简,你还来不来了”。
陈简把消息逐条看完,在微信里打字,打了一行,又删掉。他拔掉充电器,拿好手机和钥匙,出门去了。
江砚的住处离他有些远,但他走得早,开车又快,没多久就到了。一开始敲门没人理,江砚不知在不在,很久都没反应。陈简的手机没充几分钟,这会儿又没电了,打不了电话,只得继续敲。
将近有七八分钟,门内终于有动静,脚步声渐近,门开了。
江砚的脸出现在陈简面前,面无表情的,苍白,有不太明显的黑眼圈。穿戴也整齐,不像刚换好的,显然是昨天没脱衣服睡觉。
陈简进去,反手带上门。
他们两个的脸色都很差,江砚先问:“为什么才来?”
陈简说出了点事,说完顿了几秒,补充,手机忘记随身带着。江砚并不怀疑他会撒谎,他不是那种花言巧语爱撒谎的人,而且知道陈简说出事,就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事。
可理智上能理解,感情上,任谁被放了一晚上鸽子心情都不会好。江砚恹恹地说:“就这样吗?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陈简说了句抱歉。
江砚沉默片刻,问:“昨晚你是一个人吗?”
陈简迟疑了一下,点头说是。江砚立刻拥抱他,说我相信你,说完趴在陈简肩头叹气,反过来安慰他,“出什么事了,看你这张丧气脸,破产了?以后要我养你么陈总?”
“……”
“我养你也不是不可以,可到时候你得每天哄我,给我做饭,给我暖床,帮我洗衣服,我叫你什么你都不许生气,行吗,嗯?”
“……”
江砚的怀抱很热,陈简僵硬的四肢重新流通血脉,全身渐渐暖了起来。原来他也不是不渴望安慰的,难过时想被安慰,是人类再正常不过的心理需求。
陈简抬手回抱江砚,轻声说:“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去哪儿?”江砚问。
“很远,你没去过的。”
“……好。”
时隔数年,他的狗死了,仿佛切断了他和过去的最后一点联系。而与过去道别之后,余下的生命还很长,长到足够他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进入新的世界。
无关过去,无关家庭,江砚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29章
陈简外婆家在c市下辖的一个小地方,穷乡僻壤,没什么值得看的景色,在陈简的记忆里,更是挖掘不出任何一幕值得回忆的画面。
于他来讲,这是母亲的家乡,却是他的受难地。但是相较于b市,陈简还是更偏爱这里,又爱又厌,大概就是这种感情。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回来过一次,祭拜外婆,给她的坟立了新墓碑。这边风俗陈旧,还在施行土葬,陈简当初料理后事时一切遵照外婆的遗嘱,请阴阳先生,做了很多迷信的事,然而当时对“规矩”一窍不通,好在邻居家阿姨和外婆生前关系不错,帮忙指点他,省了不少麻烦。
这次和江砚一起回来,陈简照例给阿姨带了礼物。陈简说,阿姨的儿子曾经是他的同学,江砚问老同学不要叙旧吗?陈简便说,关系不好,打过架。
江砚再细问,他就不说了。
镇子里人烟稀少,一片暮气沉沉,坟地在镇外的树林里,陈简开车过去,亲自铲土,把狗埋在外婆的坟附近。埋好之后,给外婆烧供品和纸钱,跪在墓碑前磕了几个头。
江砚对这一切感到新奇,中国的老式风俗是他没见过的,这样的陈简也是没见过的。在他眼中,陈简一直是完美和尊贵的代名词,高高在上,目下无尘,他想象不出这个男人跪在泥土里一脸伤怀的样子,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了颠覆性的新认知。
说回来c市之前,陈简并没向江砚解释详细内情,江砚只知道他的狗死了,他的狗对他很重要,所以他要不辞辛劳,开几个小时的车,从一个地方奔赴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把狗埋了。
这原因听起来不可思议,换个不善解人意的,可能要问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江砚不至于这么想,但也感到惊诧,也许因为他对陈简不够了解,他们虽然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涉及到家庭、成长经历,乃至人生规划,这些深层次的,都没谈过。
陈简磕完了头,站起身,和江砚对视一眼。江砚对传统的祭拜规矩完全不懂,不明白陈简看他是什么意思,心想主动一点总没错,于是也站到墓碑前,姿态端端正正,作势要跪。
陈简一愣,连忙拉他起来,“你干什么?”
“唔,我不用给外婆磕头么?”
“……”
江砚很认真,陈简哭笑不得,牵起他的手往外走,故意说:“那是外孙媳妇该做的事。”
江砚果然顺杆爬:“难道我不是吗?”
陈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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