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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蔺安乔的身体。

更让杨溪心疼的是,蔺安乔在胸前缠了好几圈绷带,绷得紧紧的,看着就令人窒息。杨溪将绷带一层一层地拆开,只能看见被压得红涨的胸部。蔺安乔不属于特别贫胸的女孩,胸型也比较挺,所以缠起绷带一定是很痛苦的。

蔺安乔因为第一次一丝不.挂暴露在别人眼中,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杨溪。和杨溪的眼神对视的那一刹,却让蔺安乔愣住了。

在杨溪的眼里,眼泪在不停地打转,眸漆黑得可怕。

揭开那受伤的肩膀上的破衬衫,那血肉模糊的景象更是让杨溪头晕目眩。蔺安乔知道杨溪是头一次见这种血腥的场面,怕她承受不了,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是第一次受伤了,我没事儿。”每次跟别人干完架,基本都是蔺安乔大获全胜,尽管身上也是挂了彩。

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就像断了线一样,杨溪吃力地咬住了下唇,叹了一口气,开始给蔺安乔的身体上药包扎。如果这身体没有受伤,会是多么美丽,杨溪一边擦一边不住地想。纤细的腰,诱人又不失力量感的腹肌,线条清晰的锁骨。

跟她比起来,我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也很幸福?杨溪不住地拷问自己,凄凉地想。这世界上,自己看不到的痛苦恐怕是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想都想不过来。

她擦药的手法越来越轻,害怕弄痛蔺安乔丝毫。

蔺安乔就安静地靠在枕头上,尽管伤口一沾到药水就会像撕裂一般疼痛,但她早就习惯了。这点小伤,她是没问题的。如果有问题,她就不叫蔺安乔了。

在药水带来的疼痛感越来越模糊的时候,蔺安乔的心里突然感到越来越恐惧。这是她的习惯——每次打完架,蔺安乔并没有胜利的荣耀感,反而会觉得无比的空洞和恐惧。

在蔺安乔的潜意识里,她是不喜欢打架的,尽管擅长打架。她不喜欢自己给别人带来痛苦,可又无法很好地控制力道,更何况打斗时来不及思考。她觉得,每当打架的时候,她的灵魂就像暂时离她而远去,可怕,孤寂又空洞到不可方物。就像坠入了无限的深渊,爬不上来,也摔不死。就那样静静地坠落,喊出来的声音也会消失在无边的黑暗。

她害怕,她想逃避,又不可避免。作为一个黑道的头儿,不会打不敢打是活不下去也不能得到威信的。到头来,再有多么难受,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战场。

自己已经面对了太多太多这样的恐怖与尔虞我诈,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弄成神经病了。她不想要的生活,不想要的恐惧,一瞬间侵袭了她的大脑。

蔺安乔的身体开始慢慢颤抖。

第29章

杨溪很细心地察觉到了蔺安乔的情感变化,有些不解地看向蔺安乔:“怎么了?”

“没事。”蔺安乔闭上眼睛,神色尽可能地镇静,但下巴依旧在颤抖。她不想将自己的恐惧与无助灌输给另一个人,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杨溪本身也够苦的,自己还连累她。

杨溪垂下了眼眸,轻轻摇了摇头:“你没把我当朋友看。”她又记起了几个月前,蔺安乔对她说过原封不动的话。现在,是时候返还了。

蔺安乔想开口倾诉她的一切,坦白她的一切过往,好让自己轻松一点。可她还是有所顾忌,只能瞪着大大的桃花眼看着杨溪。

杨溪拉着蔺安乔的手背,将它贴到自己的脸颊:“你的手很凉。说出来,或许可以暖和些。”

蔺安乔轻轻笑了。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过往,与不为人知的秘密告诉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她们一起经历过了这么多,已经建立起了彼此的信任。蔺安乔相信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可以在杨溪这里存放。甚至,有时候,也许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帮助。

十七年前的秋天,骆溪市第一医院有一个被严密看守的产房。随着婴儿响亮的哭声,病房里走出了一个高大又壮实的男人,满脸的横肉上的眼睛眯得阴险。那男人就是蔺文龙,蔺安乔的父亲。

“告诉文虎,是个男孩。”蔺文龙在楼道里冷笑一声,点燃了一支中华。旁边的保镖听到这句话后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刻马不停蹄地走出封锁区。

产房内,刚刚生育完的面色苍白的刘羽钏斜靠枕头,脸色苍白地看着蔺文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恐惧:“为什么要这么干?”

在刘羽钏的床边,刚刚给她接生的年轻的小护士倒在血泊当中。小护士的死相很惨,是直接被枪击穿了太阳**,立刻毙命,没留有一丝余地。

蔺文龙看了看婴儿床上那个健康但瘦小的女婴,面色冰冷:“蔺文虎家的小子再过俩月就出来了,你还来得及再生一个?”

“那也不能这样。她是个女孩儿,你让她当男孩儿得面对多少痛苦?”刘羽钏终究是母亲,凡事还是为孩子着想。

“你不要再干涉这件事。”蔺文龙听着婴儿哇哇的哭声,表情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刘羽钏的眼睛里布满了泪光,毫无血色的唇在不停地颤抖:“权力对你来讲,真的那么重要吗?孩子的幸福你不考虑?”

蔺文龙没了耐心,冲刚刚生完孩子还颇孱弱的刘羽钏吼了起来:“你想怎么着?”

刘羽钏看到蔺文龙这个态度后表情充满了失望与灰暗,闭上眼睛苦笑。

“你没有一点人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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