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3/4)

微忽然笑了笑,对叶浮生道:“一来就听见乌鸦叫,大不吉利。”

叶浮生挑了挑眉:“你还怕乌鸦?”

“我这些年见的乌鸦多了,没什么稀奇,不过……”顿了顿,楚惜微唇角一翘,“我每次见到乌鸦,都会遇上死人。”

两人对视一眼,叶浮生上前拍门,也不见他掐着嗓子,声音就扮作了妇人腔,急道:“沈先生在吗?我家闺女说来找你问字,可这天儿也不早了,她还没回来,先生见过否?”

那门是从里面锁死的,叶浮生拍了几下不见动静,内力附于门上一推,横插的门闩就从中断裂,好在眼下虽是青天白日,可这巷子里无甚人迹,也就免了被当贼寇的下场。

门刚推开一条缝隙,楚惜微便踏步向前,抓住叶浮生翻身侧避,只见一排钢针从门缝中倏然射出,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衣角钉在了对面石墙上,钢针齐头没入,上面不知淬了什么东西,竟然能将周遭石头都腐蚀出指头大小的洞!

楚惜微拧眉,放开叶浮生重新走到门前,叶浮生耸耸肩,拿出一块帕子,运力一掌拍在墙上,一根钢针被震了出来,他拿手帕拈起查看,此针与普通人家缝麻袋的那种一般无二,只是尖端有三角倒钩,若是打在人身上,就算不淬毒药,也是要连皮带肉撕扯下来不可,十分阴毒。

目光一凝,叶浮生把针包好放入腰封,只见楚惜微已经进了门,便也跟了上去,甫一入内,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伴随着淡淡药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应该被洗过不久,因为天气寒湿,地上还有水汽未干,然而叶浮生一眼就瞥见了石砖缝隙里冲洗不掉的红色,那是血下渗凝结之后才会形成的痕迹。

隐约的血腥气盘旋在地砖上,楚惜微皱了皱眉,捕捉到那一线药味是从屋子里传出来,房门紧闭,不知道里头究竟是何情形。

他伸手就要推门,被叶浮生一把抓住,示意他往下看——只见门槛下端,有一道不起眼的刻印,状似倒钩,倘一错眼,恐怕只当它是个普通刮痕。

见到这痕迹,楚惜微脸色一黑,倏然回头,果然看到叶浮生沉下来的神情。

叶浮生掏出那根用手帕包好的钢针,摊开楚惜微的左手,在他掌心写道:“刺血针,勾魂印……是‘掠影卫’的标记。”

直属天子的掠影卫,帝心所向,刀锋所指。

叶浮生在惊寒关一战中死里逃生,掠影卫统领这个身份却随之尘埃落定,但他自己心知肚明,谢无衣替他而死能瞒过与他交集不深的北蛮敌军,却绝对瞒不了为他收尸的掠影卫,更瞒不了……楚子玉。

来的路上与楚惜微几番浅谈,对方言语间对他之前的“死讯”不乏余怒,叶浮生从中推测,怕是楚子玉明知他未死,却选择了替他隐瞒。

然而楚子玉如今要复启阮非誉,必定会招来反对新法及其党羽的各方有心人士耳目,为了稳妥起见,一面大张旗鼓昭告天下转移视线,一面私派掠影卫前来接应,明暗相应,才是合适的手段。

只不过,这世上节外生枝的事情从来都不少。

楚惜微对掠影卫这样的皇帝家犬毫无好感,甚至到了厌恶地步,尤其不喜欢看到叶浮生与之扯上关系,这人在那里做了十年鹰犬,让他每每想起便如鲠在喉,恨不得让两者再无交集才好。

偏偏天不从人愿。

好在他很快收敛了情绪,压下胸中躁动的真气,退后了一步,叶浮生有心拍拍他肩膀,却被躲了过去,莫名有些失落,便中途转了方向,在房门上脸叩五下,三重两轻,末了时撮口轻呼,便如一声嘶哑鸟鸣。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谁?”

叶浮生道:“秋风瑟瑟冷入骨,倦鸟恹恹难回巢,好心人,借个火炉暖过冬。”

掠影卫一年四时的接头暗号各有不同,叶浮生按着眼下时节开口,屋子里静默两秒后,有脚步声慢慢靠近,里头的人拿开门闩,又挪了些原本挡在门后的箱椅,这才开了门。

开门的是位老者,身高体瘦,也不见佝偻,穿着身洗得发白的长袍旧衫,花白的头发规规矩矩地簪起,已经浮现苍老痕迹的面庞愁眉苦脸,看着就像个饱受苦寒的老秀才,带着身挥之不去的沧桑。

他大概是眼睛不大好,看人的时候忍不住眯着眼,手还扶在门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叶浮生却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了。

南儒阮非誉,无论在朝堂江湖都是这般穷酸倒霉相,但他一旦认真起来,便是运筹帷幄之中,指点江山于手掌翻覆。

他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楚惜微衣袖,对老者淡淡道:“我二人乃是乾字营中人,主子令我们前来接应大人。”

掠影卫内部为了方便管理,按照八卦名分设八营,其中乾字营不过二十人,由天子和统领秘密调遣,其他七营对此也知之不多,正适合眼下取信。

叶浮生失了统领令牌,但掠影卫的刺青还在,他佯装没看见楚惜微冷然的脸色,撸起左手衣袖,苍白臂膀上果然有一只玄色鸿雁,振翼欲飞。

“辛苦一趟,来得正好。”老者见了刺青,面色稍霁,放他二人进了门,这才看到屋里烟熏火燎,小炉上煮着锅乌漆墨黑的汤药,与空气中的腥臭味混杂在一起,着实不好闻。

这屋子不大,除了老者之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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