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3)

上的皮肉都开始腐烂,可阮慎还是认出了他,仔细将其葬在了一棵大树下。

这一天白雪纷飞,阮非誉拢着鹤氅走到这棵树下,一代北侠死后不见墓碑,只有个小小的坟包。

他焚化了纸钱,又倾了一壶酒,道:“云飞兄,我要走了。”

霜雪落满头,阮慎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在这寒天里站了会儿就觉得累,可他还不想走。

这一走,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手里是三十一封信,哪怕是秦鹤白死后他也没改掉给他写信的习惯,这次本打算带到坟前给秦鹤白烧过去,终究还是没有。阮慎犹豫了一会儿,就拆开信对着坟包念了一遍,念得口干舌燥才停下,而此时已是黄昏。

夕阳西下,不见暖意,地上的雪也没融化。

“这些年来,我挺累的,好多人问我为什么不肯手下留情,我觉得吧……是人都会有私心,当年的你和师父如此,那时的我也如此,最后都输了。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人,唯有无情无私无牵无挂,才能心无旁碍不负天下。”

手指摩挲着书信,阮慎道:“云飞兄,你倘若还没去投胎,就……再等等我吧。”

他在这里站到天光已暗,才把最后一壶残酒放在地上,转身离开,再不回首。

君埋黄泉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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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庄子《逍遥游》

注2:出自白居易《梦微之》

第68章 逼供

秦兰裳看完三十七封信后,人已经站不住了。

叶浮生一把搀住了她,小姑娘反手抓着叶浮生的胳膊,用力之大几乎要把指甲嵌进血肉里,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她有那么多话想说,可惜一字也难出口。

叶浮生被她抓得有些疼,却也没挣开,眉头一蹙即松,反而帮她扶正了身体,倒是楚惜微看得分明,一手拂开秦兰裳,道:“你要的交待已经得到了,还有何不甘心吗?”

秦兰裳拄着锁龙枪撑住身体,晃了晃头,脸上勉强扯开一个苍白的笑:“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握紧了那本书册,步履踉跄地回到祠堂关上了门,院中三人屏息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隐约的抽泣声从屋里传来。

陆鸣渊有些忧虑,他交出了此物,就好像被抽去了最后一根骨头,此时也没剩多少力气,问道:“礼王府上暗客一路跟着我,虽然被我甩掉,但找到这里来也不过是早晚,两位有何打算?”

楚惜微听到秦兰裳哭了,眉头皱得死紧,懒得说话,叶浮生摇了摇头,接口道:“陆公子一路奔波,不如先休整一夜,我们自有打算,定不致阮相心血白费。”

陆鸣渊听了这句话,又见楚惜微虽然神色不耐,也没反口的意思,便定了定心,强行压下的疲惫和悲恸一起涌上,他眨了眨眼睛,把泪意吞了回去,声音沙哑地道了句谢,便向卧房去了。

眼下已然入夜,露重风寒,楚惜微由于练武的缘故向来穿得不厚,现在不能用内力护体,就难免冷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叶浮生忍住笑,脱了外袍给他披上去,又顾及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行,道:“我冷,陪我进前厅休息会儿?”

楚惜微拢着尚有余温的衣袍,看了他一会儿,准了。

前厅差不多有两个卧房大,正中央供奉着圣人画像,依然是用两道竹帘隔开,右边直通后厨等处理杂务的地方,左边是一处静室,里面有案几和软榻,像是个小憩的地方。

叶浮生这两天把用得着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因此这榻上也不见什么灰尘,还被他翻出封存好的被褥又铺了一层,躺在上面颇有些安闲。

叶浮生看了看楚惜微眼底倦色,晓得这人重伤未愈,撑不了太久,道:“你睡会儿,我看着,有事再叫你。”

楚惜微一挑眉,借着烛火看清他眼下一圈微青,语气有些冷:“你不休息?”

叶浮生负于背后的手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清醒了些,道:“我还不困。”

楚惜微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去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叶浮生一口气还没吐完,就见这人突然回过身,一手屈指向他擒来。

楚惜微这一手来得猝不及防,但他毕竟是有伤在身,失了速与力,让叶浮生险险避开了这一抓,无奈道:“阿尧,我真的不困。”

楚惜微手下一滑直抓他肩膀,冷笑道:“你当我瞎?”

片刻之间,两人交手了六七个回合,最终楚惜微心有余而力不足,叫叶浮生扭过他双手闪到身后,屈膝在腰后一顶,就把他整个人面朝下地压在榻上。

楚惜微恨不得把这混蛋掀下去:“放手!”

孩子长大了就不像小时候那样能轻易拿捏,叶浮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没被他挣开,头上都见了汗,闻言行动快过了脑子,毫不客气地在他臀上拍了一巴掌:“老实点!”

打完他才想起楚惜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顿时就愣了。

楚惜微:“……”

眼看火药桶要炸了,叶浮生一不做二不休,抽下腰封上的绑绳把楚惜微双手绑得严严实实,根本不敢松开压制。

楚惜微挣扎了两下没挣脱,恼羞成怒:“叶浮生!你给我等着!”

叶浮生把心一横,嬉皮笑脸道:“我又没跑,你倒是起来啊!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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