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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黑夜,也不全是,虽未点灯,但月色明丽,屋子里亮堂堂的。

琉璃灯盏、红木坐具、金盘玉杯,富丽堂皇,钱大气粗……

是皇宫。

季昌揉着脑袋坐起,环视了四周,心中明了此时的位置,他偏了偏头,看到一张屏风。

屏风是双层檀木做的,一边描了一只白鹤,一边描了一株墨兰,中间扣有碎玉玳瑁。一黑一白倒算附属风雅。

他绕过屏风,看着屏风后面躺着一具尸身,尸身为白布所覆,季昌掀开白布,印目是一张惨白却异常熟悉的脸,眼里猝然落下。

原来不是梦啊。

新皇遇刺一事不可姑且,将军大怒,下令严加看管,自己则亲自护着新皇,还没来及松口气,突然又传出虞生烟身死,御史大夫晕倒一说,他头晕脑胀,管他死没死,下令先把俩人安顿好再说。

精兵小哥于是把季昌和虞生烟一人一尸抗到离这里最近的一间行宫里,怕活人死人撞了煞气,就在中间立了个屏风。

季昌久久站在虞生烟身边,泪流满面。

浮生若梦,就像水中月,镜中花。

月色越来越浓,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柩照在虞生烟脸上,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季昌以为是眼泪糊住视线,没有放在心上,随后他听见一声清唤,“贤兄……”

声音轻飘飘的,季昌赶紧抹干眼里,愣愣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虞生烟,他脸色不再具有死人特有的惨白,而像往常一样透着如玉如月色般的皎白。

“虞生烟?”  季昌小心翼翼问道,生怕一个大声他会消失一般。

“麻烦贤兄拉我起来……”虞生烟虚弱笑道。

向来出魂容易进魂难,  箭射向卓楠的那一刹那他迅速离魂,可惜魂可碰活物动不了死物,只好撞向一旁的司仪太监,让他做了替死鬼。而那时太阳太盛,玉属阴物,一时没办法归体,只能等到月圆之夜阴气最重时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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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常

不管是人是鬼,是虞生烟就好,将虞生烟拉起,入手冰凉,眼圈一红,定定道,“贤弟放心,兄长一定查明真相,以慰贤弟在天之灵……”

虞生烟抓住他袖子,无可奈何道,“贤兄莫急,我还未死。”

季昌顺势抓住虞生烟的手,虽然依旧冰凉,却已有脉相,愣愣道,“可是……那鲁莽小将误我!”

他直觉虞生烟身上有什么秘密不能挑明,挑明了,两人估计就得永隔,虞生烟身死是真,尸身异样也是真……但现在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更是真,能求得其所即可,又何必追究过多?

“不能怪人家……”虞生烟幽幽道,“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这是一个秘密。”

“不说就不说,”季昌勉强笑笑,他想起有日太后将他秘密传入宫中,问虞生烟究竟什么来头,临走前她跟季昌说,虞生烟和她已逝的大表弟,也就是太师的兄长死前一模一样。

当时他只当太后糊涂了,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不得不在这方面质疑他。

“不说也太对不起贤兄了。”虞生烟知晓他性子,就算他不逼问自己,也会对自己身份有所质疑,与其这样,还不如在他查到之前想方设法弥补过来。

季昌装做不在意地竖起耳朵仔细听



虞生烟伸出一只手,合上再张开,一缕幽蓝色的火苗出些在掌心中央。

“这是……掌中火?”季昌惊奇地瞪大眼睛问他。

虞生烟微笑着点点头,季昌果然见多识广,省得他一点点道来。

“这是道家的法术?”

“对,”虞生烟合上手掌,掌中火迅速熄灭,“不值一提的小把戏罢了,让贤兄见笑了。”

“哪里?”季昌心中已自认为了然,但他还是问,“贤弟是……”

“想必贤兄还不知道吧,很多年前我被奸人所害扔入山中,为一老道所救,习得些许玄术,保得这容颜不老……”

灯火明明灭灭,晃得季昌心烦。

季昌走到灯盏前挑起灯罩,将里面的烛火拨弄拨弄,“我之前偶尔遇到太后娘娘,听她唠叨起原先之事,太后娘娘说贤弟……不,还不知如何称呼先生呢!”

虞生烟忙接话,“世间只有一个虞生烟再无其他,本以为此生注定要孤零一身,能遇到贤兄……何其庆幸。”

季昌拨起烛火的手一顿,薄纱内烛光绰绰,映得他的脸如醉酒般微醺颜色



“不知太后说我何事?”

“她说……你死前被拔舌头过……”

季昌的目光盯着虞生烟的脸

一动不动,“确有此事?”

虞生烟直接伸出舌头给他看。

幽幽的烛灯下,半条舌头确实吓人,季昌身子一抖,撞到烛台上,虞生烟忙伸手将烛台扶住,但手上还是溅了不少蜡油,但虞生烟用袖子遮住了。

季昌自然没有看到,他张了张口,苦笑,“你说话一向轻飘飘跟断气一般,有时候平翘音不分,我还以为……”

“御史大人,您醒了吗?”估计是动静大了,守在外面的精兵打断了季昌。

“醒了。”

季昌收了收现状

“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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