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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收了思绪,望着坐在对面的谢景,忍不住开口念道:“其实我不太喜欢赌,光凭运气,赌久了总是会输。”
谢景静静望着他。
王悦的手指轻轻拨动着那骰子,眼神有些悠远。他十二三岁时很喜欢当这种赌徒的刺激感,赌桌之上,好像下一刻什么都能有,又有可能瞬间一无所有,瞬息之间,一切无常,他是琅玡王家大公子,要什么都有,就是没意思,于是他每天吃饱了没事儿干,天天找刺激寻新鲜。后来渐渐地就变了,他不再喜欢无常,他开始喜欢规规矩矩办事了,妥帖,不容易死人。
他一度以为下了赌桌便不用再赌,后来才知道,没这么简单,他这辈子还是得不停地去赌,上了赌桌后没人能下来。他没他父亲那么有本事,有些事儿只能时不时赌两把。
直到他失手。
赌什么不好去赌人心,这就像是小孩耍大刀,不知死活的人,活该是你轮到你死,王悦松开了那骰子,骰子落在案上发出清脆的滚动声响,滴溜地转了几圈,最终碰着了谢景的手,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谢景,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上回喝酒,我有些喝蒙了。”他顿了下,“我没对你干什么吧?”
谢景望着他,良久才低声道:“没有。”
王悦一听猛地暗自松了口气,却忽然听见对面谢景问道。
“文君是谁?”
王悦一口气还没喘匀差点又给自己噎死,他低咳了声,尬笑道:“文君?你知道文君?我说的?”
王悦脑子迅速转着,感觉怀中的大花轻轻动了下,他灵机一动,“文君,那是我从前、我家里从前的养的一只猫。”他点点头,“对对,我养的一只猫,很有灵气,我把她当人养。”
谢景抬眸望了他一会儿,“司马绍是谁?”
“那是我从前养的一条狗,他们是一对。”王悦已经有了经验,镇定地开口,抱着猫不动声色地望着谢景。
谢景:“……”
第10章 极品
认识久了,王悦觉得谢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自己从前确实看走眼了,谢景这人你瞧着他冷冰冰的不近人,乍一眼看去很唬人,其实没丁点脾气,相当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有点古板,又有点闷,又有点好玩。
王悦和谢景处久了就发现,这其实是个性子很温柔的人,说话做事都恰到分寸,放在晋朝,他大约就是家学渊源的世家所出的君子,端正又清白的那种。这倒不是说谢景没什么城府,男人心里头有城府,城府里头可以是机关重重,也可以是养着花鸟鱼虫。王悦感觉出自己开始慢慢喜欢这人,这人身上确实有那么点魏晋古风。魏晋fēng_liú不一定是痴狂任诞,芝兰玉树长于庭,赏心又悦目,这也是魏晋风骨的一种。
王悦这会儿只是出于百无聊赖又加上好奇才揣摩人家,他压根想不到,很久之后,他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那真是天天就靠着揣摩谢家大公子的心思苟活的。
世上的事儿总是很无常,就像王悦这时候兢兢业业地替王老板擦着玻璃柜台,他也不会想到,他不久之后竟是还能回去晋朝,继续做他风头无两的赌徒。
这几日,王老板出了远门,老朋友病逝,他赶着去另一个城市奔丧,关了几天店。
王悦一下子无所事事起来,大花给王老头抱回去养了,王乐要上学,风头紧,晚上的贴膜生意也早就因为躲着城管而停了多日,他一个人晃荡着,好像瞬间没事儿干了。
王悦又去店里买了几本讲晋朝历史的书回来,有事儿没事儿翻两页,翻来覆去地翻着两件事儿,一件是王敦之死,一件是明帝驾崩。
无论多少次,读到这两段,王悦都有种心脏顿停的感觉。
他依旧不怎么能相信,这都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旧事了。
在家坐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看了两天书,看得脑子晕沉沉的,王悦忍不住抬手揉了下太阳穴,打算起来给自己做点东西吃,刚一起身,就听见敲门声响起来。
王悦开了门,外头站着两天没见的谢景。
谢景瞧着王悦这副饿得没知没觉的样子,皱了下眉。
半个小时后。
王悦跟着谢景站在了一栋楼底下。
“你现在住这里?”王悦扭头看了眼谢景。
谢景点了下头,朝电梯走,没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眼,解释了一句,“谢家老宅我不常住,我以前不在国内,回来后一直住这儿,所以上回你去老宅没找着我。”
王悦有些诧异地看了眼他,脑子里忽然记起谢家那个黑衣的女人,以及两人初见时那场剑拔弩张的葬礼。王悦自己也是大家族出身,他知道大家族面上瞧着风光,云谲波诡不为人所道,他倒也没问什么,跟着谢景进了电梯上了楼。
“家里比较乱,我一个人住也不怎么收拾。”谢景推门进去前,扭头看了眼身侧的王悦,“我大学学的是建筑设计,家中图纸和模型比较多。”
王悦犹豫着问道:“建筑,你会盖房?”
谢景明显顿了一下,“会吧。”
王悦看着谢景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这一千多年后的富家子弟,这和过去的人确实是不大一样。还会盖房,这看着倒是……呃,挺懂得过日子的。
王悦跟着谢景走了进去。
刚进去的时候王悦微微一愣,屋子确实是有些乱。
实际上房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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