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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
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2
念到最后,她心头忽地一怔: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婉儿,你写这诗,可是在讥讽阿娘?
她担忧地望向武后,却发觉武后的神色略显凝重,她听到武后开口,问道:“这最末两句,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是什么意思?”
上官婉儿的神色依旧从容,她还未开口,李令月便插口答道:“彩花模样逼真,足以乱桃李。这也就是说一个人只要足够强大,那么即便她是个女人,也一样可以做男人的事情。阿娘,婉儿这是在向您表忠心呢。”
武后睨了李令月一眼,而后又望向上官婉儿道:“是这样么?”
上官婉儿却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她并未直白的回答,而是反问:“诗本是无解释的,若要非说这其中的意思,只能看观诗人的心境。若要问这最末两句的意思,您问奴婢,倒不如问问您自己。”
如此放肆的言论,让在场的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李令月眉梢微蹙,她方想开口缓解一下气氛,便见得身旁的武后拍案而起。
第3章
“好,好!阿月,真不愧是你推荐的人啊。莫说你喜欢,阿娘见着也欢喜。”一改方才的冷厉模样,武后笑容恣放,她赞许地看了眼李令月,笑着将昔日的狮子骢事件娓娓道来。这才微微颔首,踏下高阶,亲自走至婉儿身前,低首和悦道:“婉儿,你可愿随着我?”
上官婉儿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她举止得当的起身,对着武后施了个大礼,“奴婢愿追随天后左右!”
掷地有声,看得李令月一阵欣慰,她家的婉儿终于飞出掖庭,可以一展拳脚了。只是仅是这点还不够,她要将上辈子婉儿理应得到的宰辅身份一并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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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武后当堂宣免了上官婉儿母女的贱籍,并安排上官婉儿留在身边,掌管宫中诏命。此外,还对着荐人有功的李令月大加褒奖,并许了她一个赏赐。
金银珠宝,过了一世的李令月自不稀罕,她挽着武后的臂膀,只求道:“既如此,那阿娘便将婉儿许给女儿作伴吧。”
武后自然不会舍得将好不容易看中的人才让给小女儿做女史,不过念着女儿身边也没有像婉儿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倒是也决定让婉儿陪在阿月的身边做玩伴且陪读左右。
李令月明白这时的自己不宜将婉儿从武后身边夺走,倒也欣喜的应了。
散场后,李令月便殷勤地跑到上官婉儿身边,同她道:“婉儿莫急,掖庭距此地较远,我送你一程可好?”
上官婉儿微一施礼,拒道:“公主莫要再打趣奴婢了,奴婢先行告退。”
李令月看着那人疏远的神情,心头一紧,却又快步追上,揽住婉儿的柔荑,深情道:“我可从未打趣你,倒是你怎生还自称奴婢?阿娘都免了你的贱籍了。”
这样柔情的模样,看得上官婉儿心头一悸,察觉到两人亲昵的举止,她方想挣脱,没想李令月却又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对她笑道:“婉儿莫要担忧,我也是女儿身,万没有那男女授受不亲的顾忌。”
“公主……”上官婉儿的神色现出一缕无奈,然而李令月却毫不在意,只自顾自地拉着她向自己的马骥走去,“对了,婉儿,你方才见着我,怎生都不惊讶的?不过我刚见你那副举止,倒是好生讶异了一番呢。”
上官婉儿不由苦笑,她瞥了眼李令月的颈下,竟羞得垂下了头,“公主,哪个郎君似您这般……丰腴。”
李令月听后倒是爽朗一笑,“婉儿你还说是我打趣你,眼下倒不知是谁打趣谁呢?”
揶揄的一句话,说得上官婉儿的面颊更显羞红,李令月看着更是一阵欢愉。眼看两人将至马前,她又似之前那样,体贴地将婉儿扶上马,而后再一个翻身,揽着婉儿去了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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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门口,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早已候在此地忐忑地瞭望着。此时见到婉儿和一华装少女同骥而返,她心中的忧虑收了下去,只是疑惑却也渐渐升起。她快步奔走相迎,上官婉儿见到她,倒也心情激动起来,急着想要下马。
李令月担心她自行落马会被伤到,就先行下了马,再轻手轻脚地将她搀扶下来。
情急之下,上官婉儿未来得及道谢,便向着郑氏迎了过去,“阿娘。”
“婉儿。”郑氏将上官婉儿揽入怀里,细细地端详一番,这才舒了口气,“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李令月看着相依的母女俩,倒也是一阵唏嘘,在这个莫测的年代,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不够的,想要绝对的保护一个人,还是要坐到那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上官夫人莫忧,婉儿一切安好。天后已经免了二位的贱籍,还请两位先行回去收拾,等下我派专人来接你们去新居。”
听到李令月的话,两人才平静下来,郑氏松开婉儿,一边打量着李令月,一边有礼数地问道:“多谢贵人,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夫人唤我阿月便好。”李令月笑道。
上官婉儿一惊,郑氏也有些发怔,她见李令月这言谈举止不似一个宫婢,亦绝非寻常女官可比,怎会对她如此亲切?她回眸瞥了婉儿一眼,婉儿会意道:“阿娘,这位是太平公主。”
“公主?”郑氏一愣,连忙要低身施礼。李令月先她一步拦住,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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