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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亮升上山头把山涧照得很亮堂。萧冰挚不识去南凉的路,走到这座山里迷了路,眼见天色暗下,只好在此露宿等明儿天亮。

正逢天热,萧冰挚找着一根药香木点燃放在昙面前驱走蚊虫。昙热得难受想解开襟口,无力的左手拉扯了半天也没成。

“解开我的穴道。”

“不……不行……”萧冰挚捂住脸摇头拒绝,一记冷光射来他赶忙偏开头,抱着腿拿根柴棒在地上乱画一通。

不得已,昙只得冷声道:“解开,我不会伤你。”

“谁信……”见他脸色憋红满头大汗,萧冰挚妥协了,起身靠近他,怯怯道:“你说话算数,别再抓我……啊!”

气舍解开,昙左手掌翻起,猛力一掌将萧冰挚打出十几尺。也算信守承诺,没有抓他不是。

好不容易爬起身,萧冰挚被入目的景象吓得险些咬掉舌头,“你……你……”

昙站在溪水边,脱掉了全部衣物,齐肩的青丝被汗水浸湿,粘卷在白皙的肩上。隐藏在紫衣下的颀长身躯是清瘦的,却不是瘦弱无骨,肌理微现、结实而线条优美的精健身躯是常年习武所就。月光泻在他身上,罩着一圈淡淡的银晕,萧冰挚又产生了幻觉,像是那回在将死之际见到虹光下的七位主子一般,他见到了下凡的仙子,月下仙子。

伤重的右手丝毫不能动,昙恼怒地猛踩一脚,溅起大片水花,转身对呆傻的人命令道:“过来。”

“做……什么……”

“伺候我沐浴。”

萧兵挚只听脑中嗡鸣一声,一股热粘从鼻管直冲而下,一滴连一滴的鲜红落在衣衫下摆。被触目的血花惊醒,他即刻背过身去,拉起胸前的衣襟擦着鼻子含糊结巴道:“不……我又不是……你的仆人……不过去……”才说着一根蔓藤便绕在脖子上将他拖向溪边。

“你受伤了?”昙见他衣衫上有血,很是疑惑。这人内力颇深,他方才出掌只用了三、四分的力道,根本伤不了这人。

“没……没有……”萧冰挚挣扎着想逃跑,衣衫的血迹沾上了昙的身体。

昙大怒,撕烂他的外衣丢掉,厉声大吼:“伺候我沐浴,否则我杀了你!”

“不……”优美的锁骨、雪白的胸膛近在眼前,萧冰挚脑门一热、眼前一黑便栽近水里。

他永远不能和老爷相比,有些事无福消受。

第5章 流水似无情(5)疯了

几日后二人遇上一队南凉人,南凉镇北王的手下。一名青年迎上来,神情万分焦急和欣喜。

“终于找到将军,属下无用,属下该死。”青年在地上不断重重叩首,额头很快撞破出血。

萧冰挚赶忙远离此人,当真是主人古怪属下也不正常。

“起来。”昙不耐烦道,从青年跟前走过,紫衣下摆的吊饰打在青年前额,青年脸上闪过一抹迷醉的笑意。

有毛病,萧冰挚想南凉的人大概都是些脑袋不正常的疯子。

“这位少侠。”青年人起身走到萧冰挚面前拱手道:“多谢少侠的搭救之恩,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萧冰挚见他满额是血还笑得那么开心,不禁又后退一步。“不敢,在下姓萧。”

“萧少侠有礼,小的是阿镶。” 阿镶再次拱手鞠躬,裂嘴笑开,脸颊出现两个长长深深的笑窝。

“阿镶。”昙已上了马,冷眼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瞥见肩头的散发突然迷起眼盯住萧冰挚,恨道:“杀了他。”

“你?!”萧冰挚张大嘴惊呼。

“将军,可是……”阿镶同样感到不可置信,萧少侠可是救命恩人啊!

昙再次开口,“杀了他。”

“将军……是……”主人已现杀意,不能再违背他的意思了。

这人一路上没杀他就是想利用使唤他,而今使唤完了便恩将仇报。萧冰挚心中不仅有怒气,还有一抹心寒。心寒,他是该心寒,尽心照料猫狗一月便是畜生也会生出感激之情。

“萧少侠得罪了。”

阿镶冷不妨推出一掌,萧冰挚以掌相接,心中的气郁结难泄,大喝一声运起十分功力将他震出一丈开外。阿镶拔剑点地稳稳落下,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这深厚的内力是他难以匹敌的,中原武林人士实在不能小窥。

萧冰挚瞧着那似刀似剑的黑铁不由得更加谨慎戒备,异族人的武功他并不熟悉,大意不得。阿镶把剑穗绕在手腕上,脚下生风瞬间行至萧冰挚面前,诡异的轻功步子见所未见,利刃从四面指来,似刀砍似剑刺。萧冰挚全无招架之力,一味的躲闪,手臂和肩膀已被划出几道血口。轻声冷笑传来,他分神看去,是那马上的紫衣人在笑。当真是要他的命啊!

“呵!”

卯足力推出的一掌令阿镶始料不及,扑面来的气墙打得他头脑眩晕,待他稳住脚步眼前哪里还有人。

“别追了。”昙叫住他,望着萧冰挚逃走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那一招,推山移岭,是他的武功。那招式那身形,和他是一个样……无双……



萧冰挚想他是疯了,当大主子说要将他交给海昙时,他竟有不可言语的喜悦。他不知道喜欢从何来,他只知道海昙很可能会杀了他,可他还是想……

临走前老爷对他说了一些难懂的话,老爷说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强求得来的,不去强求‘他’便不是你的。强求的结果往往有两种,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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