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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相互欺瞒,相互背叛,也不过是孤零一人,形单影只,慕云深曾经从最无边的地狱里爬了出来,世间人心看的透彻,再多一人又有何妨。

萧爻将慕云深的变化看在眼里,他抿了抿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陡然间,这房梁好像也与萧爻不再有缘,他照着原路跳下来,正对着他的是慕云深的背影,瘦削秀颀,却也有种凛然不屈的气势。

接近十年未见,亲如父子母女也会生出隔阂来,更何况人是会变得,他们这样的人变得尤其快,要争自己的命,还要去争别人的命,倘若事事拿真心待人,有些代价偿还不起。

威远镖局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留下的人脉还算发达。秦谏堪堪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造好了一辆马车,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外表看来朴素到了极致,当得上简陋一说,但里面……还是一样的简陋。

萧爻掀开轿帘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与空荡荡的马车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放下轿帘重来一遍。

但破马车还是破马车。

“秦叔……你这是让人骗了吧?”

萧爻猫着身子进去到处摸了摸,既没有装美酒佳肴的暗格,也没有随时刺出来的暗器,但凡与“暗”字搭得上边的通通没有。

“这种马车集市上到处都是,随便雇一辆就好,还花什么闲工夫自己造啊……”

秦谏对他这种语气很不满意,反而看向马车的时候面露和善,“傻了吧唧的……你拿兵刃砍它试试。”

萧爻还没来得及动手,不远处的齐凯近随手抄起挨墙放的狼牙棒扔了过来。

齐凯近的武功不弱,人高马大又天生神力,这狼牙棒也有几十斤重,空中翻腾了两个花儿才砸了过来,呼啸着从萧爻头顶上掠过,“咚”一声响,砸在马车上。

岿然不动。

不仅如此,马车上还伸出一道铁环,将狼牙棒紧紧地锁在上面,这要是个人,绝对逃不掉了。

“原来这机关装在外面啊!”萧爻感叹起秦谏的考虑周全,这要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伤不到马车里的人。

“臭小子,你别想了,这马车是给少当家坐的,你呀,”秦谏往萧爻手里塞了根马鞭,“赶车去吧。”

果然不是自家亲生的,偏心偏到姥姥家去了。

他们这边闹腾着,屋檐下还站了一个人,没什么情绪的看着院子里。更多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古树或石桌上,只有动静大了,他才会看一看秦谏。

经过五天的调养与几个大夫的悉心照料,慕云深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虽然相较常人,他还是显的有些苍白,但至少唇上有了血色,不再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萧爻远远瞧了他一会儿。

自那一天后,他们之间就总是隔着什么,见面的时候,慕云深客客气气的,客气的萧爻有些踌躇。

这几天,慕云深对萧爻说的话,他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不过三句,一句“吃饭”,一句“睡觉”,一句“嗯”。

若是长久呆在威远镖局那还好,就是慕云深不愿开口,他还能找得到别人闲洒口水,但今天就要上路了,难不成自己只能跟马称兄道弟?

“秦叔,你过来一下。”

许久没被这个声音冻过了,萧爻还有些怀念,秦谏将算盘一把塞进他的怀里,回头招呼道,“少当家的,我来了。”

“可是有什么话吩咐?”

秦谏看自家公子严肃的很,也免不得跟着瞎紧张,他以为慕云深改了主意,趁势劝道,“要不还是别去了,这路上……”

“秦叔,”慕云深打断他,“自平云镇至京城,最快的马力,百里一站,也要□□天才到,一个来回约莫半月。”

秦谏有些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跟着干点头,抬起来的目光落在萧爻身上,他才忽然间恍然大悟,“少当家的是说,朝廷会找镖局的麻烦?可是那公公违旨抗命,就是回去送死的,有必要倒打一耙吗?”

“李寰不会,但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利益驱使,很难保证他们不会。”慕云深的中气也足了不少,现在说话不像之前断断续续,需要时常停下休息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秦谏着急地敲了敲手背,“这臭小子,给我们惹出多大麻烦啊!”

话是这么说,萧将军对威远镖局恩重如山,萧爻又是他们喂大的,真出了事,还不知道谁冲在最前头去救人呢。

“所以我们走后,威远镖局中一个人都不能留。”慕云深压低了声音,听得秦谏有些毛骨悚然,“朝廷不会亲自动手,这些脏活儿自有武林人来做,到时恐怕鸡犬不留!”

第9章 第九章

慕云深知道这里面的关窍,因为他曾经也为官家做过事。

不是为财,也不是为权,而是为了一种相互制衡的关系。

他由死到生的过程中,白白缺失了三年,这三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慕云深只能从手札或书籍中略知一二。他也想过问人,又怕过于刻意露出破绽,秦谏他们现在只当自己大病一场,看破生死,性情冷淡了,倘若提供另一种可能,秦谏不笨,总会产生怀疑。

他自己亲手创建起来的逍遥魔宫,一朝易主,倘若还与朝廷保持着原先的关系,非慕云深自负,莫说是现在的威远镖局,就是鼎盛时期,也可以在一夜间抹杀殆尽。

“可是少当家,我们走了,威远镖局这块招牌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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