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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都会沐浴梳妆,穿着得体。毕竟是要去面对列祖列宗,这些许家的基本家规她都一一遵守。

日西沉,许墨生赶往祠堂。

第5章 陪罚

许墨生刚刚离开不多久,沈君岚便来了她这房,莹儿还在收拾屋子,沈君岚轻叩了下门,“先生您来了?小姐她刚去祠堂,您找她?”

“是来找你的。”沈君岚轻回了一句,便进了屋内,她环视着墨生的房间,一张红漆柳木床,一组雕花五斗橱,一面梳妆台,窗下放了一把九霄环佩琴。从她来许家那天起,墨生的屋中便是这摆设,想来也是恋旧之人,只是屋中少了一丝少女该有的活泼生气。

“先生找我?”莹儿有点摸不着头脑。

“嗯,有一事相拖,墨生受罚三日,这两日,她去祠堂跪拜时,莹儿你去怜竹园替她收拾打扫下。这样第二日,她不用那么辛苦劳作,每日只吃一餐,怕她太过劳累身子吃不消。去时小心些,别让老爷知道了。”沈君岚心细如尘,但凡她惦记的事,计划的事都会一一做好。

“哦哦,好的,沈先生您放心,莹儿这就照办,还是您心细,是莹儿疏忽了,这许府里只有您最了解小姐,疼爱小姐。”莹儿感慨道。

沈君岚没有回应莹儿的奉承,交代完便转身离开,走到屋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回身说道,“春天了,外面的花开的正紧,每日清晨采些鲜花放到小姐房里吧。”看莹儿傻乎乎的点了点头,沈君岚这才离开。

许家祠堂香烛长明,祠堂面积虽不大,里面供奉了许家列祖列宗的排位,供案前一排黄色缎面蒲团。许墨生进来后毕恭毕敬的上了香,然后拂衣而跪,冲着祖宗排位叩了三个响头,长跪在案下,将排位上的名字挨个在心里默念。

念到最后一个排位,许靖平,墨生心里咯噔了一下,爷爷奶奶还健在人间,可是自己的爹爹早已离去,他甚至都不曾知道许靖平的容貌是怎样的。许靖平离世时,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爹还在会是什么样的,会像爷爷一样对她那般严厉么?还是像奶奶那样宠溺着自己。爹会教她识字念书也会教她练剑骑马吧。

丰三娘看着墨生着男儿装时,常深深陷入回忆,总会不自觉的念叨,“墨生长得真像靖平呀。”许墨生有时也会凭着大人们所述的点滴,将自己打扮的英气一些,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父亲的样子。“父亲习武,应当很强壮孔武吧,一定也fēng_liú倜傥吧,不然娘阅尽世间男儿,偏偏只对爹爹一男子动心。”

墨生心里想着,嘴里不自觉的冲着牌位轻喊出了一声“爹”,如果父亲还在,或许爷爷也不会总是郁结生气,爹娘常伴身边,许府一定要热闹很多,就算爷爷体罚,父亲也会护着她,替她遮风挡雨。

想到这里,许墨生觉得有些心酸,眼睛忽的湿润了,几行热泪留下,反着烛火的光,看着让人心疼。

远处一白衣人,在祠堂不远处驻足,看着跪在祠堂内的微薄身躯,心头有些发紧,她懂下跪之人的寂寞,此刻她多想拥她入怀,再多给她一些温暖,慰藉彼此。

白衣人从袖中拿出一只佩玉白穗紫竹笛,缓缓举到嘴边,玉笛飞声散入春风,绮叠萦散,飘零流转。

这入夜的笛声,带着白衣人敞开的心扉,和无限的牵念,缓缓在许府中散开,也缓缓的飘入祠堂。

许墨生听了不远处传来的笛声,这笛声太熟悉了,三年来每每她心烦意乱,伤心难过亦或是无心向学时,这笛声都会来找她,抚平她的心绪,而这安神的笛声只有沈君岚才能吹的出来。

墨生知道是沈先生来了,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她快速抬起衣袖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怕被人发现。

墨生虽然拭泪的动作迅速,但还是被沈君岚看到了,望着那背影,她的笛声停了一下,换了一首《莫失莫忘》。

跪着的许墨生不自觉的挺了挺了腰板,心里不再想些什么,只是伴着这笛声合上了眼。

一个时辰过去了,三四首曲子吹罢,笛声渐渐远去。许墨生知道沈君岚是离开了,虽然她没有上前跟她攀谈,但是有这笛声相伴就足够了,罚跪的时间也不那么漫长,有那么一会,她似乎是跪着睡着了。

天色已晚,墨生回了房。

第二日,墨生依旧准点上工,她明显觉得怜竹园内比昨日干净了许多,自己也有些纳闷,心想自己打理过的园子就是不一样,是比往日更雅致了。

可她哪想到这可苦了莹儿。

到了日暮后许墨生去了祠堂受跪罚,沈君岚的笛声也准时的在不远处响起。师徒二人有情无言。

第三日,外面飘起了雨,南方的春雨缠绵细长,润物细无声。

因为下雨,许墨生可以偷懒旷半天工,心想这雨下的真是及时呀。但罚是逃不过的,许远之让家丁传话,命她去书房抄写孟子的《离娄》。

晚上墨生照例去了祠堂,天还没暖透,再加上下雨和刮风,祠堂里显得更加凄冷。上香祭拜后,许墨生刚跪下便觉得凉意顿生,后悔没有多添衣。

雨夜,那熟悉笛声没有再响起,“先生今晚怕是不会来了。”墨生心里默想,但并无丝毫埋怨。

刚过去半个时辰,墨生觉得地上凉的厉害,起风时细雨被潲入屋内,她的后背有些潮湿更觉得甚是寒冷。心想莹儿这个丫头,知道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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