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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许府,马儿还没跑起来,只见许府门前不远,一个白衣少年身骑白马伫立在街巷口。沈君岚拉了缰绳,停住将要疾驰的马蹄。
少年闻声回头,一个如灿若桃花的笑容浮现在眼前,沈君岚失了神,看的发痴。少年下马,同样的素色长衫,腰间别着木笛,风度翩翩的向她走来。
行至跟前,少年行礼下跪,“墨生来给先生送行,谢师父不嫌弃徒儿愚笨,日日琴声相伴,亦师亦友,徒儿无以为报。”
从见到这个白衣少年那一刻,沈君岚的眼眸就没有离开过她,直到少年行完礼,她依旧是一言未发。许墨生就这样呆呆的在地上跪了有一会,没有听见先生发话也不敢起身。
“上马吧。”回过神来,沈君岚并没有多言回复。
许墨生本以为先生会跟她说些什么,但是并未得到更多的回应,她倒也没觉得奇怪,沈君岚依旧是不善袒露心声沈君岚。
起身上马,师徒二人一前一后,沈君岚没有让马疾驰,闲庭信步般在向城西山下的书院行去,师父不扬鞭策马,许墨生也只敢跟在身后。两人依旧没有话说,许墨生看着沈君岚的背影。
眼前人,清瘦,背挺的笔直,遗世独立,从没有半点懈怠过,有风吹过,她长发浮起,与这市井的吵闹并不相容,就像她从不属于哪里一样。
本来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赶到水西书院,但这师徒就这样在城里兜兜转转的走了两个时辰,沈君岚故意走了许多没人的小巷,她极少在这辋山城中闲逛,这次倒是都看了个清清楚楚。许墨生也一样,只在后面跟着,心想原来这城这么大。
但谁也没在意时间就这样流逝过去。终于行至书院门口,沈君岚停了马,墨生也停住。下马再去搀扶先生下马。
“就到这里吧,你早些回去。”沈君岚下马,扫了扫长衫的褶皱,不轻不淡的说道。
“先生……”许墨生还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
“没几日就入学了,会再见,没什么可送的了。”沈君岚倒是先安慰道。
“先生,你会怕我考不上么?”许墨生虽然胸有成竹,但是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考不上?”沈君岚听了倒是觉得有趣,她了解墨生的才学,也相信许远之的人脉,如果说考不上的原因只有一个这孩子不想来念书。
想到这里沈君岚皱了皱眉,没有答话,表示她没有做过“考不上”这种预设。
许墨生见沈君岚皱了眉,心里一紧,她最看不得先生皱眉了,沈君岚平日就表情甚少,或浅笑或皱眉,这皱了的眉头让她心怜。
“先生别皱眉,墨生走便是了,春试后与先生书院再见。”许墨生拜别上马,她知道她让沈君岚为难了,她不想见她的难色,拉了缰绳狠心不再回头看,策马离去。
沈君岚看着许墨生离开的背影,三年了形影相随,日日相见,虽是短暂离别,却心头不是滋味,但想到那句“再见”,沈君岚低下头摇了摇头,心里笑这个学生的敏感,她只是皱了皱眉,没想到她也这般的怕,自己可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了严师。
沈君岚牵着马入了书院。
刚刚离去没多久的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的拉了缰绳猛地掉了头,“驾!”再次返回向书院的方向奔去。
沈君岚才入书院没走几步,就听见书院墙外,想起了木笛声,余音袅袅,伴着落日的余晖,星星点点的落在了院内,也落在了她的心头。
这笛声太熟悉,和自己的风骨有五六分像,剩下那几分是墙外少年自己的深情。
沈君岚停住脚步,转身向墙外看去,虽隔了一堵墙,她仿佛看到那个披了一身夕阳光辉的少年在马上吹着木笛。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知道什么是情动,这一刻仿佛跟以前不一样,她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情绪涌了上来。
一曲吹罢,少年缓缓将木笛放下,目光凝视着眼前那堵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院墙,“希望她是听到了。”
而后策马扬鞭,少年消失在暮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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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春试
春季祭孔是辋山城中最为重要的祭祀仪式,按《礼记·文王世子》的规矩,书院每年都要按四季释奠于先师,来表示尊师重道之意。在辋山城因为春试的原因,适龄学子为了博得好彩头,也为了得到孔圣人的垂青,所以春季祭孔格外隆重。
天刚刚亮,许墨生就已起床开始梳洗打扮,让莹儿为自己换了昨日奶奶送过来新衣,按照苏老先生的吩咐去参加孔庙的祭祀大典。
虽然墨生去的很早,但孔庙附近已经围观了不少人,因为水西书院的缘故,辋山城的祭孔大典是附近几城中规模最为庞大且隆重的。集中了当地书院、官员以及学生等,当然前来凑热闹的女子也不少,也希望在此遇见心仪的男儿郎。
祭孔大典包括乐、歌、舞、礼四种形式的庙堂祭祀乐舞。乐、歌、舞都是紧紧围绕礼仪而进行的,所有礼仪要求“必丰、必洁、必诚、必敬”。有“闻乐知德,观舞澄心,识礼明仁,礼正乐垂,中和位育”之谓。
今年的主祭人依旧为水西书院的苏老先生,只见他先整衣冠、洗手后,便到孔子香案前上香鞠躬。完后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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