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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点印象。”沈昼无意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宣宣,他倒是一脸淡定的看着这几个人,没被吓哭。

沈昼冲他眨了下眼睛,被他直接无视了。

蒋小龙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沈昼的肩膀:“早就听说你喜欢玩摩托车,这次玩个大的。我今天来就只是告诉你一声,下周五,南二环路见。障碍赛,你如果赢了我,这事儿就算完。”

提到障碍赛,几个人的表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这是晋城的规矩,玩摩托车的小伙子们都知道。

障碍赛就跟赌博差不多。

“还有你。”蒋小龙扫了一眼祁山,语气讽刺,“山哥。”

说完他就走了,带着一帮子人,他走在最前头,还真有点叱咤风云,香港黑帮的意思。

“这人有点意思。”沈昼挑了挑眉梢,语气轻松,“有的玩了。”

祁山有点儿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昼哥,你心真大。”

“山哥,别怕。”沈昼拍了拍他肩膀,“昼哥罩你。”

晋城玩摩托车的人都知道,障碍赛是个什么意思。

沈昼之前一度怀疑,这种玩命儿的比赛,是不是神经病发明出来的。

比赛规则就是,搁马路中间站一人儿,对面的摩托车如果敢一头撞过去,那他就赢了。

但是一般没人敢撞,因为摩托车撞上人,必死无疑,谁都不想当杀人犯。

所以,在障碍赛中,双方都是拿命在赌,玩的就是心跳。

骑摩托车的车手会在临撞上去之前熄火,人的求生意识也会命令自己的身体躲开撞击。比的就是在生死关头,车手和人在短短的几秒钟里,谁先躲开。

谁躲开了,谁就输了。

第8章 检讨

烧烤摊上沈昼点了两瓶啤酒,俩人对着啃肉串,宣宣就在一旁喝酸奶。

祁山转身的时候露出后脑勺那片狗啃发型,沈昼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说山哥,你这发型挺个性啊。”

祁山瞥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青皮头,还挺自豪说:“我自己对着镜子拿推子推的。”

“我去,厉害了。我还以为你得罪了理发师呢。”沈昼胡乱夸了他一句,喝了一口酒,翘着二郎腿看向他,“你跟刚刚那个社会大佬,是怎么结下梁子的啊?”

“我把他哥哥送进局子里去了。”祁山语气特平淡,“他哥叫蒋大龙,平时游手好闲,啥也不干,就收个保护费维生。有一回,他到我家车铺收费,我把他给揍了。”

沈昼是见过祁山发飙的人,不难想象出,他这个一语带过的“揍了”是个什么程度,估计得见血。

“当时也算是正当防卫吧,他拿刀子吓唬我。我就从地上拾起扳手敲了他一下,然后报警了。”祁山皱着眉喝了一口啤酒,余光看着宣宣,表情里有着几分沈昼不太懂的情绪。

蒋大龙是这片儿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他弟弟蒋小龙开了个什么金钱豹娱乐会所,随着这几年越办越大,成了晋城数一数二的夜场。他们兄弟俩有了钱,也越来越嚣张。

蒋大龙动不动就仗势欺人,弄了个什么团伙,在附近各个店面收保护费。

平时车铺只有二叔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乖乖的把保护费交上去了。因为二叔腿瘸,打不过这群小混混。

那次祁山刚好放学,看见他们人还没走,二叔低着头坐在门口不停的说着好话,一群人对着二叔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宣宣哭得眼都红了,看着二叔,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着爸。

祁山家的车铺平时做得最多的就是熟客生意,赚那一点儿钱压根还不够自己花的。以至于他要周末起早送牛奶,平时连晚自习都不上,骑着摩托车去送外卖,就是因为晚上送一单要比白天多那么几块钱。

每一分钱在手心里都能攥出汗,他们家人这样老实本分的结果就是,被人欺负。

他是不想惹事儿,可是不代表他怕事儿。

当时他拎着扳手把蒋大龙给揍了,虽然他的肋骨那儿也被捅了一刀。

刀口不深,所以也就没死。

因为他是未成年人受法律保护,蒋大龙就被送进了局子。

自从这件事儿发生以后,别人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没人敢跟他大声说话,平时挺横的那些邻居,也没再敢冷嘲热讽的挖苦过他。

祁山从那时候起,就明白,他为什么要活得硬气。

沈昼举起杯子拿到他旁边碰了碰:“山哥,我敬你一杯。”

祁山仰头一口喝完,拿起杯子往下倒了倒,一滴不剩。

吃完饭俩人推了摩托车,撬了门。然后沈昼跟他道了个别,他就回家了。

沈昼被班主任没收的手机,也没打算再要回来了,于是他转到手机店新买了一个,又顺手重新买了张电话卡。

沈昼到家就看见庄凛把检讨给他发过来了。

一张揉得特皱的厕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楷,看得沈昼眼晕。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就不能给我发个电子档吗?】

沈昼刚把消息发过去,微信就弹出来一个视频邀请,来自他妈妈的。

沈昼现在不太想看见秦莉那张脸,于是点了转语音接听,半晌没说话,只是淡淡“喂”了一声。

秦莉一开口就是:“钱花多少了?”

一开口就是提钱,沈昼有点儿烦,从桌子上摸了一盒烟,叼在了嘴里:“花了五千。”

“你换手机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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