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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不入。

他此刻终于知道,她在他心里,甚过起初自己都未发觉的喜欢,变成习惯,如食饭饮水,留在身体。他明白,任天地人间,只她一个,再没有人能冲破他的防备,能诚心待他,问他一句,不若你同我一起回家,可好?

娑婆光景,千万流年,房屋可以从繁华变败瓦,倾倒了又建成新的,容颜会逐渐逐渐慢慢苍老,就连寻常人家当年揭下红盖头的誓言都可以变作镜花水月。他寡言少语,却也看的清楚,哪里净是与子偕老的圆满?从未想过与你会有宾客贺之的那一天,如今只愿你安稳,我也不舍叨扰。

墨逸之目光里印着苏暮离,一如四百年前的初见,那日木兮林中春暖花开,仿佛一切从未更改,他眼神中的深潭化作碧波,想着,不若就将那一百年念念不忘的耿切作一场黄粱梦罢了。

许是天意,枝头的鸟争相鸣的大声了些,很是清脆,引得暮离朝后看去,却见一男子就站在自己身后,右眼处的紫狐尾印很是显眼。虽是初见,暮离却一种无缘由的莫名熟悉,只觉这男子清爽之风,凛然之态胜师父更多,一时脑子转不动弯,手里的花落了一地,冲墨逸之喊了一句:“仙人。”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不为人所见,看着女子的花落了一地,安抚似得温柔说道:“我并非仙人。”衣衫白莲随风飘动,更胜仙风道骨。

苏暮离原以为这仙人约莫是看守这木兮仙林的男仙,听对方如此一说,心便踏实下来,想着这人该是和自己一般无二,闯进这禁地心向往之。于是捡起地上的野花,然后好好向男子做了一辑:“我唤作苏暮离,你我本是同道中人,敢问公子姓名?”说话时还对墨逸之使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眼色。

“从前识得一位女子,她唤我墨逸之。”

“墨逸之,这名字甚是好听。”苏暮离注意到墨逸之衣衫上的刺绣,觉得那绣法与自己如出一辙,对做女红的绣女好奇起来。

“墨公子,这白莲出自哪位姑娘的手法?”

“从前识得一位女子,她说她在天宫见了一池极美的莲花,逢我生辰那日为我绣了白莲。”墨逸之看着苏暮离,讲了一件几百年前的事,他不曾对眼前的人说,从前识得一位女子,如你一般。

半响,见苏暮离盯着白莲没有反应,墨逸之补了一句:“离儿,你唤我逸之便好。”

“这白莲绣的是不错,只是为何只绣到一半,那女子不蠢只拙,可惜一幅好端端的刺绣。”话说出嘴,苏暮离才惊觉不该如此品评墨逸之的故人,绣的既是莲子,说不定墨逸之与这女绣工还有一段缠绵旧事,自己岂不嘴欠,忙圆话:“墨公子莫怪,这圆满有圆满的好,残缺有残缺的意境。”

她还要说话,被墨逸之打断:“无碍,她若听的你这番话怕是也无甚说辞。”

苏暮离以为自己看错,墨逸之的话竟是含着几分笑意说完的,更是不知所措。

“离儿,唤我逸之便好。”那人不死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苏暮离自知自己先前说错话,此时也就应了墨逸之这说话,讨好似的红着脸说道:“逸之,你说什么我应了就是。”

正是苏暮离左右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南桑出现的及时,一脸慌张似是寻她已寻了许久,拽住苏暮离先弯腰低头喘口粗气,缓了片刻便要拉着暮离离开,还说:“离姐姐,万是别误了回南星宫的时辰!”

苏暮离见来了救星自是有些欢喜,却不便表现出来,只被南桑一路扯着一路同墨逸之告辞。南桑先前赶着时辰并未仔细看苏暮离身旁这人,此时留意着回了头,一时愣住停在一旁,那人如清波里嵌了的玉石,冷峻通透,容颜里有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熟悉,带着隐隐不祥之感。南桑这么出了神停了片刻,被苏暮离推了一把立刻散了脑中所想,一□□回天宫。

墨逸之看着二人离开,拾起地上的斗篷,眼神无恙,却抵不住心动。他怕她记着,如今见她果真忘了却又难掩颓然,他从前听过天宫有一种叫做惘生丸的丹药,果然不比其他,如何竟教人忘的这样彻底?这样无用功的想着,墨逸之唇边泛起一丝苦笑,默然地披起斗篷向乌涯山走去。林外雪依旧飘飘然,与林中恍如隔世。

墨逸之忽觉口渴,他一实在的哑巴许久未说过这些说话,想着自己屋子里还有一个受气批改公文的狐媚子能泡的一手好茶,就步步行的快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墨逸之和子寻相处了一百多年,基本是子寻付出比较多吧。

第6章 乌涯醉酒

北辰宫的正厅里,幻灭坐在殿上,屠七平站在幻灭身旁,觉察着下一秒的动静。厅堂里静谧无声,客座是不安的苏暮离和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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