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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抬头,好像这样就能看见巫行云涨红的脸颊,小大人样的点点头,“师姐你且放心吧,二师兄也是个呆子,没人跟你抢的。”
包拯那一挂健壮肃穆不怒自威不是她的菜,不过自家三师兄文质彬彬软得没什么脾气李秋水也不怎么喜欢,每次跟他讲话,李秋水总觉得自己多了个姐妹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小丫头懂什么。”巫行云摸摸李秋水的头发,“快些休息吧,一路可累坏了。”
李秋水闭上眼睛,闻着巫行云身上淡淡的冷香,决心就算师姐嫁给了二师兄,她也绝不会放弃半夜来爬师姐的床的。
另一边李秋水的“姐妹”无崖子裹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难得能脱离两个师妹享受点私人空间,无崖子高兴得简直想要当场卖身给开封府。
名义上他是师兄没错,但却是妥妥的逍遥派食物链最底层,唯二有办法挽救他的,师傅逍遥子不理俗物,大师兄苏梦枕作壁上观,天长日久的无崖子都习惯了自己的可悲地位,老老实实给师妹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也总比二女争一男来的好,每每一想到他刚开始学卜卦的那天晚上做的噩梦——巫行云是他的大师姐,李秋水是他的小师妹,他爱了这个又想着那个,娶了师妹还又喜欢上了师妹的妹妹,一觉醒来他身上的冷汗都能浸透衣服。
他要是真敢干这种事,两个师妹一定第一时间合起来拍死他。
睡梦之中依旧被自己的幻想吓得打寒战,无崖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只觉得这天实在是冷得叫人心寒。
此时的天山之上,已经开始落雪了。
苏梦枕把侍奉的下人们都遣下山,封了山上的宫殿屋舍,调整了外面的阵法,彻底把逍遥派隐藏在了世俗之外。
宫殿里仲彦秋已然先行入定,无形的“气”在他周身流转,双眸紧闭仿佛睡着一般。
仲彦秋没说自己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苏梦枕也没有问,他只是安静地盘膝坐在仲彦秋对面的蒲团上,慢悠悠地擦着刀。
刀刃轻薄,水红漾映着雪里明光,苏梦枕侧了侧刀,雪亮的刀身上就倒映出了仲彦秋的身影。
那般安安静静地坐在蒲团之上,像是从恒久之前就一直这么坐着,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又有些寂寞可怜。
苏梦枕微微笑起来。
“有时候总觉得……你许是没有心的……”
他的声音飘忽如蛛丝垂悬,转瞬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第四十五章
逍遥派的山门建在天山之上, 宫殿屋舍从山腰一路延绵至山巅, 相邻并不紧密却又隐隐互相呼应, 檐角飞翘勾缠着山巅经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山巅的宫殿在雪中闪烁出明亮的光彩。
屋顶琉璃瓦,铺地汉白玉, 朱漆重彩的大门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 雕工细致两条龙栩栩如生几乎要破门而出。
屋子建的奢华, 屋子里却没什么东西,空荡荡的只有两个蒲团, 相对而坐着两个青年,中间燃着一炉香,细细的香烟从小孔逸出, 模糊了二人的面容, 那香的气味极复杂,清雅浅淡又有几分淡淡的冷意, 藏在最里面,不仔细闻甚至根本闻出来。
就像仲彦秋这个人一样。
苏梦枕端坐着看着仲彦秋,隔着烟气那个人的面容有些模糊, 将那几分疏冷稍稍柔化了些, 变成了一种暧昧不明的淡漠。
他已经不记得在这里看了多久, 好像从很早以前就在这里坐着一般,但他却也不是一直在这里待着,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离开这里处理外面的事务。
快快的去,早早的回。
仲彦秋安静地闭着眼睛, 淡淡的眉淡淡的眼,唇色也是没什么颜色的浅粉,香炉里燃着的香逸出的烟气在他身边缭绕,他似乎从恒古以前就在这里坐着,下一秒就能够羽化登仙一般。
苏梦枕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那时的江湖传言。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苏梦枕喃喃念着后半句,指尖掬起一缕仲彦秋的头发,仲彦秋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披散着长到地上。
青丝如黛,柔软地缠绵在指间,在食指打个卷,又搭在无名指上。
莫名的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旖旎。
苏梦枕是亲眼看着仲彦秋一点一点从孩童成长为青年的,脸颊软软的婴儿肥退去,脸颊的酒窝也随之消失,身型拉长,原本的衣袍却是有些紧了,苏梦枕取了件外衫给他披上。
一直以来他潜意识都是将“仲彦秋”和“秋秋”当作两个人来看待的,仲先生贯来疏冷淡漠,身上带着世事洞悉的平静沉稳,几乎从未有过太大的情绪波动。
秋秋却还是有几分孩子性子,虽说也比平常的孩子成熟,但对着那张软绵绵的包子脸,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将他和大人一般对待的。
但是当亲眼见着那孩童是如何一点点长成青年时,像是看着仙人从九天之上落入凡尘,心口涌上无法言说的感觉。
有些酸涩,又有些温软。
原来仲先生也有过少年时分,上挑的眉,锋利的棱角,唇角勾起的弧度艳红饱满,尽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
然后他见着那锋利的棱角一点点被打磨平整,高高勾起的唇角血色渐消,没什么血色的淡粉薄薄地抿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淡冷漠。
眼角的颜色稍深,仿佛晕了淡淡的桃花色,霜雪一样的肤色上白得刺眼,苏梦枕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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