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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画不来……就说是个老头,皱巴巴的,八九十岁……哦对,她说,那个脸皮肤有点黑,不像中国人。我当时觉得她是压力太大了,建议她去第二医院精神科看看。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去看了回来,医生给她开了些药,吃了没几天,也没见有所好转,还是出事了……”
陈棣锋小时候被丢在那位梅大师家有两年,对这位大师很熟识,大师也爱讲些奇闻异事给他听。其中就有与姚爽的遭遇相类似的现象,大师称之为死兆。
有的人在死之前会遇见奇奇怪怪的非自然现象,比如持续听到一种声音、做同一个梦、看见同样的字句、或者不由自主地说同一句话等等,不一而足。梅大师说,这些都是另个世界要迎接你时发出的回声。
他从姚爽的死联想到邵明最近的遭遇,再也坐不住,回头便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兜兜转转问了一圈,呆呆地握着被挂断的电话。陵园负责人告知他,梅大师在三年前就过世了。那之后,他精神变得很糟,总是睡不着,晚上一闭眼就见着邵明磕磕碰碰死得很惨。他耽搁了手头的工作,开始四下在j市打听有名望的大师,一个一个去拜见。他见过真正有本事的人,知道懂这个的人该是什么样。但一个个地访下来,他终于感到精疲力竭了。
邵明所受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伤其实和“死兆”还有些区别。而且一般经历着死兆的人,自己也会有感觉。而邵明可还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也许邵明和姚爽不同,这段时间以来那些小擦伤真是巧合。
明明暖和的天气,他整日整日地流冷汗。邵明见了,就问他是不是病了,手搁在他额头上,他突然抓住邵明的手腕,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对方,像是要把他的脸狠狠印进脑中。
“怎么啦?”
“没什么……你觉得,我的命怎么样?”
邵明笑着说:“你最近真是迷信了!”
“回答我,你怎么觉得。”
“你遇见了我,当然是命好得不得了啦!”邵明想了想,还是补了句,“其实你在演艺上的运气还是很让人眼红的啊。”
陈棣锋说:“你要演技有我这么好,那肯定比我红多了。”
第40章
这天早下戏,经纪人程可送邵明到楼下,开玩笑似的跟他说:“明哥,锋哥的经纪人找上我啦。平时一副臭显摆的样子,现在急得跟跳脚猴子似的,咱们群里的都暗笑他呢。”
“赵有乾找你?问锋哥?”
“明哥你可真是神通广大,我不说你都知道。他托我问你锋哥最近都在干嘛,说是好久不见人,活动新戏全耽搁了。虽是请了假,可这请假又没个头。关键人也没生病,拿不出个像样的理由来。他念了我好几天,小蜜蜂一样整天嗡嗡嗡跟我这儿闹。你说他不直接上门去找人,偏偏要曲线救国来找我是干嘛?明哥,你要是方便就麻烦你跟锋哥问问呗,那家伙三催四请的,我都有点架不住了,谢谢你了啊。”邵明特烦程可时而展露的油腻兮兮的态度,但这几句话敲到他心口去了。
这两个星期,他没吃上养生药膳、没碰着中意的早餐,难得早回家又见陈棣锋把自己关在卧室悄无声息。要不是陈棣锋时不时露个脸,他都快以为这人失踪了。
进屋敲了陈棣锋的卧室门,没人回应。邵明干脆推门进去,却见陈棣锋点着一盏琉璃小台灯,趴在书桌上睡熟了。他轻手轻脚靠过去,陈棣锋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地垂着,眼窝整个笼罩在象牙色的阴影里,呼吸均匀平缓,仿佛一点声响、一点触碰就全碎了。
一堆黄的白的纸片、新的旧的书籍压在他的胳膊下、散乱在书桌角落和一旁的床上。被子胡乱揉着,和平日里井井有条的他判若两人。有几本书上面打着国图的书号贴,有的盖了蓝色的印,写着“白云观”。邵明仔细去看内容,没两行就觉得眩晕,完全看不懂。但他很清楚地总结出这些书籍的内容,犹豫着,还是推推陈棣锋的肩膀。
“醒醒、醒醒,我有话问你。”
陈棣锋扑扇着他的长睫毛,眼角渗出困倦的晶亮的泪来。手指握成一团,用力把睫毛和眼泪全揉乱了。
邵明愣愣地看着,只觉得胸口里被蝴蝶翅膀噗突噗突地扇着,又软又痒。“你、你最近在干什么?”差点支支吾吾忘了来意。
过了许久,陈棣锋才醒透。瞅瞅邵明、又瞅瞅桌上那堆乱糟糟的东西。“没什么,研究点东西。”
“你整日窝家里不去工作,就在看这些?”
“挺重要的。”
“你不会真信了姚爽的死有鬼怪吧?我跟你住这么久,也没觉得你是个迷信的人啊。就算姚爽真是被鬼吓死的,死都死了,跟你又没多大关系,你着急什么?你不是拿演戏当梦想吗?这才刚起步就撤退怎么行啊,你难道还真像回到以前那苦巴巴的日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的经纪人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等什么啊等!你脑子里究竟都长了些啥啊!”邵明着急起来,手往陈棣锋头上一推,“什么态度,我这是在关心你!”
陈棣锋眼眶又红了,朝他笑道:“谢谢你。”
邵明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当场摔门走了。
当晚夜半三点,陈棣锋的卧室门忽然被敲响,他当时又倒在书桌上睡迷了,刚勉强把眼睁开,就见邵明冲过来,拉起他倒在床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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