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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儿哭的个昏天暗地,泪眼迷蒙,又是害怕那殷善与旁人成了亲,又是觉着自己既成不了仙,又再不能见殷善,又要独自回了那山中花涧里,日日夜夜孤苦无依,心中觉得,自己怕是这世间最最可怜的花儿,最是绝望不过了。
那兔儿神眼见那花儿哭的惨烈,心中不忍,没好气道,“还不快快出来,若我的花儿哭出个好歹,我便唯你是问。”
这时,只见那假山之中又走出个人来,那人玉带青衣,头上一只白玉钗,愈发显得俊美清朗,若那花儿没哭个双眼迷蒙,必定认识那人头上玉钗还是今儿早上他亲自为那人选的。
那人不是别人,真是殷家二少爷,殷善公子是也。
殷善瞧花儿哭的伤心,心中亦是不忍,连忙走上前去抱了花儿搂在怀中细细抚慰。
兔儿神见花儿红着个杏眼瞠目,摇头,颇是无奈道,“早前这殷家二公子遣人日日来我庙中喧闹,只求见我一面,我是不肯,便去了那城隍,土地处闹腾,城隍土地不堪其扰,只得寻了我,我便见了他一面,他才道出真心,只求我将你给了他,伴他生生世世,又不知你心中如何想的,这才出了个计谋,假借成亲之事试探与你,这便探了你的真心。”
花儿听得目瞪口呆,一双杏眼睁得极大,指着殷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殷善倜傥一笑,俯在花儿耳边轻声道,“花儿,花儿,你可愿意伴我一世快活?”
那花儿还有什么不肯得,只红着脸点点头。
两人心结尽解,更是缠绵不已。
兔儿神见了摇头一笑,凝神念诀,手中浮了一颗珠子出来引入殷善眉间,道,“我见你幼时可怜,本是绝情绝爱,天煞孤星之命,心中不忍,便许你百年修为,你自跟着花儿勤加修炼,假以时日,便做了个地仙,跳脱六界之外,与花儿好好过日子罢。”
殷善听了自然喜不自胜,携了花儿,诚心实意向兔儿神深鞠一躬,口中道,“多谢神仙,殷善必定为神仙修庙建宇,传颂后世。”
那殷善与桃花精喜结良缘,兔儿神的威名更是流传于世,心中若是欢喜男子之人,皆供奉了兔儿神以求得庇佑,千百年来更是不变。
第14章 欢郎
话说今日金陵城中勾栏之地热闹非凡,原是那勾栏里头一年一度的‘花牌盛事’,这便有的说道了。
起初,只是勾栏里头一家名唤‘南风馆’的想出来的,各位看官打一看这名讳儿也晓得这南风馆是做的什么营生,南风乃文人雅士之同译‘男风’,那些个老爷雅客们嫌那好男之风,说道出来未免显得不雅,这才寻了个‘南风’的名讳儿。
做些个掩耳盗铃的事罢了。
且说这盛事还是南风馆里的妈妈想出来的,每年春分,春意阑珊之际,便将南风馆里的俊俏小倌儿们排列出来,各自展示展示自个儿的拿手活儿,若看官们喜欢,便将手中一朵春花扔到小倌儿面前,谁跟前儿的春花最多,谁便是今年的花牌。
这花牌可不单单只是个好听的,人妈妈说了,花牌不仅身价水涨船高,且这一年的生意,兴来便做,兴致不来,那便白生生让馆里养上一年,绝不强求。
再说,名气大了,寻那花牌春宵一夜的,最最低的也得是个秀才侠客,叫不出名儿来的人那可是想都不要想的。
南风馆这盛事愈发做大了起来,竟引得勾栏里头竞相模仿,妈妈看着被分了生意,觉得不好,又怕伤了和气,这便提出大家‘共襄盛举’,如此一来二去,倒将这‘花牌’搞得如同庙会元宵般的大事儿。
不止金陵城中的老少爷们儿们,竟隐隐有些扬名天下的意思,引来无数文人墨客,江湖侠士,倒让勾栏狠狠赚了一笔。
今日要说的,便是今年花牌的头号人物,潇湘馆里的鹦哥儿,春意阁里的小陶,还有那南风馆里的欢郎。
这三位便是今年夺牌的大势,那鹦哥儿与小陶,一个清俊如傲雪红梅,一个可爱如三月春花,过往一年,入幕之宾繁多,别说平凡墨(sao)客们,就是王孙公子,再他们春厢纱帐内的也不在少数。
只是这南风馆推举出来的欢郎,倒十分引人注意。
不因旁的,只是这欢郎长得太过勾人,身段生的fēng_liú韵致不说,特特一双狐狸眼儿魅态千转,只消稍稍看上一眼,那便如同被他勾了魂去,自打‘选花牌’的前些日子,被南风馆的妈妈带出来晃荡了一圈,那可真真个像那蜜蜂寻着了花蜜,围着他身边团团转,大把的洒下金银,只求与他春宵一度。
若是有人拿着银票上前询问,不管多少,那南风馆的妈妈只有笑眯眯一句话,“我家欢郎暂不接客。”
这可真真奇了,小倌儿小倌儿,那岂不就是用来玩乐fēng_liú的妙人儿们,恩客们为fēng_liú,小倌儿们为钱财,两相好,这欢郎让他们馋的紧,又不让人碰,还叫什么事儿。
有人便不服,朝那妈妈恶声恶气问了,只看那妈妈笑意盈盈,放开嗓子吼了,“我家欢郎还是处子,待夺了花牌,欢郎便当夜选一位恩客与他春宵一度,且,咱们当夜不收任何红鞘。”
哗,众人皆如沸水下锅,不收红鞘就是不要花酒钱,又能白白得了这么一个可人儿的初次,那可是撞了大运了。
瞧众人那急色模样,欢郎百无聊赖的撇撇嘴,凡人都这样,不要脸,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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