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2)


瞧胡天保冲下来,连忙上前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真真叫人烦。”

他杂七杂八嗔怪胡天保许久,却未见他反驳说话,倒是双目呆滞,叫人看的无端端地有些害怕。

“你这是?”

胡天保像刚回过神,许久吐出一句,“他……扯断了手臂。”

阴司哑然。

虽说他们是神仙,可ròu_tǐ依旧凡身,硬生生扯断自个儿手臂,倒比凡人更是痛不欲生。

饶是阴司极厌恶此人,现下倒也说不出甚诅咒恶毒之语来。

未曾想,他竟这般……这般叫人……无话可说。

“他说他要还我。不再欠我……不欠我。”

胡天保紧紧抓住阴司的衣角,祈求阴司给他一个不同他心底的回答,“他竟这般不想再见我?”

阴司叹了口气,抓住好友泛白的手指,一改往日嬉皮笑脸,“放手罢。”

“不……不不……不放手,我不……”

阴司打断他,“何必如此折磨。”

“……”

“他一只残臂,换你腹中一刀,足够了。”

“……”

“在这样下去,生生世世,你与天地同寿,岂非日日夜夜与他互相折磨,他还有几只手能这般……?”

“……”

“你真的要他灰飞烟灭么?”

神仙亦可灰飞烟灭,只跳了那仙池便可,阴司晓得这番话太过严重,只是好友如今仙不仙鬼不鬼,他实在心有不忍。

罢了,能做的,亦只能靠着关于那个男人的生死威胁让好友再活过来。

不知是可笑还是可叹。

孟婆的汤,是世间最好不过的解伤药。

只需一碗,便忘却前尘旧事,人生在世,多苦多难,这一碗下去,释然,彻彻底底与前世做一个了断。

孟婆不知为何作了阴官还得喝上一碗老婆子的茶汤,只是兔儿神生的好看,平日又有礼,与他喝上一碗,亦无妨。

老婆子笑嘻嘻端了碗茶汤递来。

奈何桥边,三生石上,刻着胡天保的前世今生。

不过寥寥几句,倒有大半,与那江千树有关。

前半生浑浑噩噩,直到与他客栈初见,装作伙计替他洗澡,每每在暗处窥伺于他,二度春风,突遇巨变,替江千树赴死,死后……

胡天保泪珠儿滚下来,掉入茶汤,溅起一小朵儿水花。

……

没了左手他亦有些不习惯,拿放东西不甚方便,他便将胡天保手帕时时刻刻带着。

倒是那日血流的太多,侵染了手帕,时间久了,便留下一层挥散不去的腥味。

只是他还惶惑的认为,这也算一种他与胡天保同在一处的幸福。

至少对他来说,已是珍贵。

他做了许多他俩成双成对的准备。

放在一起的棺材,刻在一起的墓碑。

只是都没来得及,错过了,棺材里只有一个人,墓碑上也空白一半。

只有这手帕了。

他时时会来这枫叶山,为他俩的墓碑清理清理杂草,他有神力,大可不必劳动自身动手,可他每次都亲力亲为,像个凡人一样打理着自己爱人的墓碑。

一只手确实不方便,比起平日里要累上许多,亦慢了许多。

好容易打理完,天亦擦黑。

他坐在墓碑旁,单手拂过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这样会让他以为,自己碰到胡天保,虽然只有石碑毫无生气的温度。

“当初如此决绝给他一刀,现在作这幅模样给谁看?”

江千树不理他。

阴司有些恼羞成怒,直想上去揍他一顿,可见他衣袖下空荡荡,叫人看的心酸,又不忍上前,只能假模假式哼上一声,想起今日目的,故意抬高个姿态道,“你不理我便要后悔的。”

见江千树还是不甚理他。

阴司气冲冲便要走,半途不知想起什么,又只得气冲冲回来,斥道,“罢了罢了,我可告诉你,兔子……胡天保他可是要喝孟婆汤的,就在此时,你若不去,他可就真真将你忘了。”

江千树突然觉得左臂伤口疼了一下。

“若他能顺遂安逸……”

许久没开口,他竟不知自己声音已这般嘶哑,将他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阴司最最见不惯这幅模样,气得头顶冒烟,再是忍耐不住,上前抓起江千树衣领,恨声道,“你觉得你欠他!你就在床上还嘛!你难道不知道他多迷恋你这幅面皮!”

“……”

“我可告诉你,若他真真喝下孟婆汤,莫说你断手断腿,便是你跳了仙池,他亦毫无所觉,你的债永远还不清!”

“……”

“你从未问过,如何知道他心中所想,也许跟你想的不一样,你可设想过?亏你还监察六界,脑子竟这般转不过弯来。”

“可是……”江千树有些迟疑,心脏却无法抑制的急速跳动起来。

“可是个屁!”阴司终是忍耐不住,打断他道,“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若不问个清楚明白,永生永世你都问不清了!抱着你的右手过生生世世去罢!”

见江千树迟疑的转身,最后终于急速地跨上仙马飞驰而去,阴司这才长舒一口气。

“真真气煞我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战神坑请一下假,哎得去聚会聚餐,对于死宅的我不亚于受刑qaq

基友团又一次对我庞大的可爱的老婆们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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