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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叶矜连忙制止了它。小明歪歪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叶矜叹气,把大白吵醒了,没准又是一顿好打,他拦都拦不住。

他气喘吁吁扛起小明,越过了黄线,拧开了范阳洲的房门。范阳洲早就睡下了,只有窗外路灯透过窗帘有一层朦朦胧胧雾一样的白光。那个光影中,床陷下去一块,有一个柔和的轮廓。叶矜哨兵的特质在这里发挥了作用,他听见了范阳洲睡梦中清浅的呼吸声。

叶矜屏住了呼吸,把小明丢了进去,悄悄地退了出去。其实他完全没必要那么做,小明是量子兽,铜墙铁壁都拦不住。

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哨兵对酒精很敏感,可是代谢也快,他现在是一点酒意都没有了,反而格外清醒。他躺着看天花板,突然拧开台灯跳下床翻起了自己的包。那个粉蓝色的小纸袋还在,他拿着它却像恍若隔世,搞不懂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会捧着那张纸有那么地开心,那么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要回家告诉范阳洲这件事情。

台灯下纸上那个黑白色的胚胎造影简直就像一颗小豆子,软乎乎的,轻飘飘的,仿佛手指一戳就能戳破。

他的确可以现在就戳破他。

只要他提交一份申请,告诉胚胎育成中心,他要注销这个孩子的id。理由随便编,公务繁忙无心照料,发现这个孩子的遗传信息自己不喜欢,只要随便一个理由,这个小东西就会带着他和范阳洲的dna,变成一滩医疗废水。

那孩子现在不过是一个跟任何贪婪生长的生物一样的小胚胎,没有意识,也没有情绪,只顾着本能地存活着。所以无法体会什么叫做幸福什么叫做失望,不知道甜味,也不懂酸楚,雪是冷的,被窝是暖的。自己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然而叶矜可以。

他可以让这个胚胎就终结在此时,以至于不必面对往后也许比现在更难堪的生活。

叶矜点开了育成中心的首页,手指在业务办理的选项上虚晃了几圈,终究没有点下去。

等孩子再长大一些,他还是要考虑和范阳洲正式离婚。就算他很贪心,留恋这个曾经作为自己的理想型存在的小房子。

范阳洲没有义务去承受这样的负担。但是叶矜很需要,他需要这个孩子。

第11章 云杉

第二天他们起床,洗手间是公用的,那里摆着成套的牙刷漱口杯爽肤水,买牙刷的时候导购小姐大力推荐,说内嵌了生物芯片,可以设置恋人靠近了就播放音乐,当然这么婆妈的功能他们一次也没用过。

毛巾也是一起在家居店挑的,上面角落印着一团圆圆的小海豹。想起这样的东西柜子里还有很多,至少还能再用十年,叶矜就感到一阵眩晕。

范阳洲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洗脸,愣了一下,说:“早。”

叶矜回答道:“早。”

他们心照不宣好似真的只是同居人。

叶矜他们所在的战斗五组,虽然在系统内挂在了战斗部门的名下,却是偏向维稳功能的一个特别行动组。通常的大型火拼或者间谍行动都轮不到他们。所谓特别行动组,就是直接受塔的调遣,负责在塔里登记注册的哨兵或者向导的暴走事件,有时候也参与“野生”哨兵向导的控制工作。

这就是范阳洲在这里的原因。没人比他更适合控制哨兵的工作了。

叶矜刚进公会坐下,卫高朗叫住他,“隔壁区提交了援助申请,你和阳洲准备一下”

两人立刻挺直了背,道:‘是。“

卫高朗一边打开大屏幕一边向他们说明情况,“上午九点朱雀区金融城出现了哨兵狂化反应,当时被市民认为是疾病发作拨打了110和120,公安部门赶到后认定这是一起哨兵觉醒暴走事件。他们那边的随队向导被派去执行别的任务了,人是控制住了,但状态不稳定,你们负责收容该名哨兵并移交塔内。具体坐标和通信密令已经发到了你们的联络器上。“他顿了顿,道:“由兄弟部门通报的以下情况,本组暂时认定任务级别为e,你们到达现场后可根据实际情况重新认定。”

叶矜站起来,道:“好,我去开车。”

e级任务是他们日常工作执行得最多的一种了,通常就是一些新觉醒的哨兵暴走,当地的安保系统控制不了,于是派他们去处理。这样的事件往往发生在高中或者大学区,毕竟哨兵标准觉醒年龄是十六到十八岁,而新觉醒的小兔崽子们只是跟被炮仗吓到的野兽一样暴走个几小时,根本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塔里的哨兵向导的对手。叶矜做这件事可谓是驾轻就熟。

据说有些高等级向导暴走会被列入a级,那些一般是在战斗中失去了自己的哨兵的人。太平日子过久了,全仰赖前辈们的筚路蓝缕,叶矜就从来没见过。他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范阳洲。

幸亏当年没有结合,范阳洲,应该也没有把命运和自己捆绑在一起的决心。生死相随的关系是不适合他们的。如果范阳洲暴走,大概会被列入s级吧。他不知怎么,在嘴里默念了几声罪过罪过。

范阳洲突然皱皱眉,问:“地点,怎么会在金融中心?”

叶矜一愣,道:“是啊……”

今天是周三,学生们应该都在上课,金融中心是本市最大的cbd,怎么会有青少年跑到哪里去?

范阳洲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准备好向导素和拘束带,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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