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3)
沈知秋头也不回地答道:“我没空杀你!等会儿再说!”
沈知秋确实真的不是想逃,他不过是想回去找韩璧。
同卫庭舟拉锯得太久,已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四周到处都是卫庭舟的手下,韩璧孤身一人,恐怕只能苦苦支撑,念及此,沈知秋便一句话都懒得再和卫庭舟多说,更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和卫庭舟玩什么你追我赶的游戏,迅速回头救他的心上人去了。
因为韩璧如今的确是遇上了麻烦。
黑衣人发现韩半步仗着身姿灵活,在萧少陵身旁到处乱窜,神出鬼没并不好抓,即时便转移了目标,集体朝着看起来最贵气的那个冲了过去——说到底还是韩璧长得太过扎眼,像是贫瘠岩地上凭空长起的一株芝兰玉树,任谁都能一眼认得出来。
至少他年少时也在赤沛习过武功,如今勉强要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会弄脏衣服。
韩璧想了想,直接放弃了挣扎,朗声说道:“卫庭舟,你不就是想要蛊母么——与其杀个你死我活,不如坐下来谈一谈吧。”
沈知秋此时也已经赶到韩璧身边,剑光犹如炫目流星,飞身而至,一脚便把捉住韩璧肩膀的黑衣人踹了个底朝天,怒道:“不许碰他!”
那一脚威势惊人,就连韩璧都被震得一愣,道:“……乖,我没事。”
沈知秋紧抿着唇,一想到卫庭舟伪装成应天恒躲在他们之中,还曾经和韩璧靠得那么近地说过话,他就觉得一阵后怕,颇有点大难不死、死里逃生的意思。
“你说过,一步都不离开我。”沈知秋蹙眉指责道。
分明是你方才打得兴起,一瞬间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这话若是说了出口,沈知秋又不知道要自责个几天。
韩璧极少看他胡搅蛮缠的样子,这时心下甚喜,又不愿让他自责,遂半点不曾辩驳,只是笑道:“大庭广众之下,要是真的半步不离,你难道要我抱着你不放么?”
沈知秋:“……也不是,不可以。”
韩璧闻言,轻轻把下颔抵在他的肩窝,像是累了歇息一般,以一种亲密而又恰到好处的距离,贴着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方才不搭理卫庭舟的样子,真好看。”
沈知秋脸上一红,知道这是韩璧在说情话,连忙压低声线,绞尽脑汁地答道:“你方才用剑的样子,手腕虽然歪了,剑势有点不正,步法有点错乱,但是我也觉得很好看……”
韩璧:“……宝贝,这种时候你不需要点评我的剑术。”
沈知秋:“哦。”
众人亦在萧少陵的掩护之下,渐渐向内收缩,他们一行人在树林中遭遇药人围杀,本就人数有所削减,其余的人受伤、疲劳者有之,如今又落入卫庭舟陷阱,只得慢慢退为防守,尽可能地保存突围的力量。
韩半步瑟瑟缩缩地退到韩璧旁边,手里还握着那个胭脂盒。
卫庭舟冷眼望着被层层保护的韩璧,微抬了下颔,沉声开口:“把蛊母给我,我放你和沈知秋离开。”
第101章 假相
韩璧:“若是易地而处,你的这个提议,你自己信吗?”
卫庭舟微微歪着头,温言笑道:“为何不信?自京城重逢以来,我确实从来没有对你们动过杀机。”
实际上,卫庭舟这回的确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实话。
他得知沈知秋未死,本应该痛下杀手,斩草除根,弥补昔日的错失,然而直至如今,沈知秋却仍然安然无恙——即使是中过毒,受过伤,入过牢狱,在卫庭舟眼中,已是看在故人的情分上,凡事留他一命了。
至于韩璧,活着的他向来都比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更有价值。
以前是,如今亦然。
沈知秋却不管他花言巧语,只是斩钉截铁地开口说道:“你不必说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蛊母交到你手上。”
卫庭舟为人处事根本没有底线,蛊母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中,定必会有更多人无辜受害,不是在战争中丧生,就是被捉走以制造药人——且不提这违背了宁半阙的遗愿,烟沉蛊母还是治愈赵铭川的解药,就算不为天下安生,只是为了保住同门一命,沈知秋对于蛊母都是志在必得,宁死不能相让。
韩璧笑着望了沈知秋一眼,才又向着卫庭舟朗声说道:“你都听见了,既然知秋已经下了决心,此事便不由我做主了。”
卫庭舟:“我从前不知道,韩公子竟是个言听计从之人。”
韩璧半是无奈半是炫耀地叹了口气:“我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处事自然要较往日成熟一些……罢了,毕竟你向来是孤家寡人,此间道理,说了你也不懂。”
卫庭舟约莫是听懂了他话中深意,脸色微愠。
身边有人劝道:“殿下,何苦与他们在此浪费时间,前方战事告急,我们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关着蛊母的胭脂盒不知何时到了韩璧手中,只听他轻轻摇着盒子,警告道:“你敢向前一步,就等着看它被捏成饼吧。”
那黑衣人眉头一竖,抬了脚就要往前。
卫庭舟:“不准妄动!”
烟沉蛊母大致是真的有着灵性,闻言便吓得在胭脂盒中横冲直撞起来,发出微弱的咚咚声,还夹杂着它凄厉的鸣叫,像是只要能早点逃离这群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疯子,撞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韩璧:“算了吧,叫得再大声,也没人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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