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2)


“这哪能不怕啊?”士卒扭扭捏捏道,“小的从军是十二,现在十六,要是两年内寻到夫家都算不上早……而陛下您呐,和我们那将军一样,这都二十好几了,还单着……您若是单着,小的跟着您,可不得单着?”

“你倒是想得透彻……”摆手让士卒停在原地,储良玉翻身上了士卒从北疆带来的烈马。

“陛下——”见君王竟是不打招呼就上了自己的马,士卒急得满头大汗,“这马性子烈!您还是换……”

“啰嗦!”伸手抽过士卒的马鞭,储良玉高声道,“去与她们说,孤要一人出城看看!”

“这……”士卒呆呆地望着君王扬鞭的模样,禁不住感慨。真像啊!无论是姿势还是神态,君王都和储将军像神了!可怎么脸不像呢?

略带惆怅地收回视线,士卒一边走向车辇,一边惋惜,她方才竟是忘了与君王说,将军平日话并不多。不过是喝醉了,才会说些没用的废话。当然,那些没用的废话在她们这些屯兵的人耳朵里挺有趣就是。

储良玉打马沿大道疾行,思绪中尽是姚怀远的音容笑貌。

“良玉阿姊,你看这桂花开得好不好?”

“良玉阿姊,你瞧那枝上已经打了苞……或是过几日就会开了……”

“良玉阿姊,花开了,你说咱们唤婢子采了做饼如何?”

“饼容易坏?那做酒吧。酿酒的师傅说,不管什么物件只要酿成酒,那就算搁个十年八年,也是可以的。怀远今日酿个几坛,等个十年八年,阿姊娶夫了,咱们再将其挖出来,喝它个一盅两盅,定也是极好的……”

极好的?

勒紧缰绳停到储府门口,储良玉盯着储府门上的白绫微微失神。

今日天下人皆以为是将军离世,又有几人知晓,离世的不是将军,而是国君?

打马从储府大门墙根转到一处甚是偏僻的小巷,储良玉决意取了姚怀远埋在府内的几坛桂花酒。

寻与自己偏院较近的墙头翻过,储良玉稳稳地落到了储府院内。

说巧不巧,储良玉一抬头便看到了幼时常瞧到的桂树。

它还是一如自己走时那般茂盛。黑黢黢的影轻松遮住储良玉的身形。

“呼……”吐出一口浊气,储良玉快步逼开府中护卫,直奔埋酒的地方。

昔时,姚怀远埋酒选了她偏院的空地,后来,她为了逗姚怀远,刻意将空地变成了湖。

屏息潜入湖中,储良玉暗怪过雪衣多事,往湖里种了太多藕。

横七竖八的残枝阻得储良玉只得败兴而归。

待她一身淤泥返回湖岸,岸边已多了一个明晃晃的灯笼。

“陛下?”未想过在此处遇到原身,姚怀远的身子僵了僵,她该如何解释她出狱后未回明府,径直央求储雪衣带她来了储良玉院中?

“明相?”

眯眼打量着烛光中的人,储良玉打心眼认同了人靠衣装。

一个时辰前,眼前人还是惹人怜惜的囚犯。一个时辰后,怕是没人敢质疑,右相明鸢冰肌玉骨,才貌兼全。

见原身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姚怀远踌躇半晌,将手中的灯笼底与君王:“还请陛下先行……”

“行?”好笑地回望姚怀远,储良玉道,“不知依卿所见,孤可往何处去?”

“呃……”

被储良玉身上的寒气冻到,姚怀远不动声色地扫了扫眼前人。

原身身上穿的还是方才在狱中的那件衣裳,头上戴的也还是方才在狱中的戴的发饰。

要非要说不同,那或是方才狱中时,原身周遭还有几个宫婢,而如今,她眼前只有一个浑身滴水的君王。

想过十月风高,若是着湿衣在外许会染风寒,姚怀远低眉道:“还请陛下入居室更衣……”

“更衣?”不明眼前人如何能在别人府邸说出这种话,储良玉眸中闪过暗芒,“明卿可是忘了这是储府?”

“是。”点头承下储良玉,姚怀远解释道,“储大人为臣备下了两身衣裳。臣不喜艳,故选了素的。陛下若是不嫌弃……”

“不嫌弃。”记过姚怀远平日的喜好,储良玉认真道,“孤想要卿身上这件……”

“这……”姚怀远扶额。

她怎么忘了,她与君王原就是同一个喜好。

“若是陛下喜欢,还请陛下助臣入室。”扬眉示意储良玉自己行动不便,姚怀远默默等着其自行回居室更衣。

储良玉不是没眼色的人。瞧出着素衣的女子言不由衷后,她轻笑一声,利索地将素衣女子提起。

“你方才是如何出来的?”躲着衣袖上的水,储良玉露出半截手臂。

“是储大人。”被储良玉悬抱在半空,姚怀远啧啧称奇。原身是何时练了这么一身好气力?她记得,这具身子自己用时,似乎搬搬奏折都费力。

“明卿似乎很吃惊?”储良玉斜目迎上姚怀远的眼睛。

右相明鸢绝不该是怀中人这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莫名怀疑怀中人的身份,储良玉道:“你是何人?”

“臣?”姚怀远一顿,待想过许是方才出神,以至露出了破绽,忙道,“臣惶恐。”

“哦?”闻怀中人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答,储良玉作势要将其往湖里抛,“明卿以为死在湖中可好?”

“臣惶恐。”

姚怀远极力挤出一抹笑。她原是不怕死的,但自打出她从大狱中出来,她忽然就怕了。她想活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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