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3/3)

,塞进嘴里,只觉满嘴香甜,心情都好了许多,“竟还是热的!多谢孟大哥,你也吃。”

白马拿起一块糖,递到孟殊时面前,后者不得不用嘴叼起来,下一刻便面颊泛红,微微侧过脸去,道:“坐着吃吧。许久不来看你,实是近日被调至御前,与李峯一同负责护卫殿中,不得片刻休息。我不会当官,这两日渐渐摸出些门道,待得把兄弟们安排妥当,才敢休沐。”

“我看你带兵带得挺好,二爷都说你是个将才呢。”白马肚子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一屁股坐下去,疼得大呼一声,蹭地一下又站了起来,险些把手里的酥糖掉在地上。

孟殊时眉峰微蹙,问:“哪里不舒服?你脸色不好。”

姓孟的人不fēng_liú,不懂得女子描眉画眼的那些东西,白马涂了层厚厚的粉,在他看来就是“脸色不好”。白马松了口气,他不想把这事告诉孟殊时,不想博他的同情,更不想让他再为自己去冒险。

于是,他把心一横,忍着痛坐了下去,道:“没事,落了根针在上面。早上被老冯骂了,说我不修边幅,非要我涂脂抹粉,弄得像个丑角似的。”他看孟殊时似乎还想再问,连忙岔开话题,道:“那日多谢你,否则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楚王入京那日,白马和岑非鱼站在佛塔上看热闹,他的发带掉了下去,幸好被孟殊时发现,才免去一场风波。

孟殊时从怀中取出发带,放在桌上,推到白马面前,道:“你们太胡闹了,若我不在,定会闹出乱子来。”

白马接过发带,直接捆起一头乱发,故意笑着打趣道:“祝孟大人升官发财。”

孟殊时摇头苦笑,道:“我不及岑大侠富裕,望你莫要嫌弃。我会尽力向上爬,赚钱为你赎身。届时,你若想要远走天涯,我便辞官伴你同行。你若想要留在繁华洛京,我便在此置业安家。”

白马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眶微微发热,心道,咱俩没缘分,你还是去喜欢别人吧。然而,他看见孟殊时满眼真诚,实在不忍心说出口,只问:“你的手如何了?”

“小事无须挂心。”孟殊时笑着回答,丝毫不把那伤放在心上。

白马不知要如何回报孟殊时的情意,于是沉默。厢房中,只有炭火烧水时发出的咕噜声。

白水开始沸腾,白马边烹茶边问:“你的手是如何受伤的?”

孟殊时不答反问:“这窗户怎的就如此掉了下去?”

四目相对,彼此都知道对方有所隐瞒,可就是不去说破。

“二爷喜欢瞎胡闹,他算是……我的朋友,那日带我过去看热闹。我闲来无事,就与他玩玩。”白马还是拿碎茶渣子煮了一壶茶,给孟殊时倒上满满一碗,继而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道:“诺,二爷送给我的。方才我在玩匕首,不小心把窗户弄坏了。”

这把匕首是乞羿伽送给白马的,刀身上有个机关,机关里装着赵王梁伦伪造的圣旨。刀已经很旧,上面污迹斑斑,已经无法清洗。白马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他方才慌忙收起双刀时,想出一个试探孟殊时的办法。

孟殊时一抽刀,便闻到了淡淡的血锈味。他只看一眼,便把刀放下,肯定地说:“这是并州军的匕首。”

他的手在抖。白马将孟殊时的反应尽收眼底,问:“这是岑非鱼送给我的。孟大哥,你如何知道,二爷就是岑非鱼?”

孟殊时叹了口气,道:“当年他在并州参军,我在幽州。他是前锋,我也是前锋。我随大军西行时,遇到他带人向东回洛阳探亲,不打不相识,发现我们都是佛门的俗家弟子。”

白马知道,孟殊时与岑非鱼的交集,一定不止于此。

孟殊时盯着那匕首,问:“白马,你是羯人,你可认识乞羿伽?”

白马神情一滞,忍住错愕,僵硬地笑道:“他是我舅舅。”

这回错愕的人换成了孟殊时。他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开口,说:“我有一件事,憋在心中十七年了,每当午夜梦回时想起这事,总是不禁悲从中来。此事我只与你们楼主说过,但……我可以和你说么?”

白马心如擂鼓,强装镇定,道:“自然,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孟殊时深吸一口气,道:“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正在回忆,目光一直停在白马脸上,忽然觉察出不对劲,“你闲来无事玩什么匕首?怕是心中不愉,遇到何事?你的脸!谁人伤你?”

白马将脸一把捂住,“摔了一跤!”

孟殊时自然不信,然而他只是抬手在白马脑袋上揉了一把,道:“你若难受,躺倒床上去。我说完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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