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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溪抬眼看向任范氏,收到对方安抚的目光。他倒是不知道,任范氏能为了他做到这一步。
“我说小姑,妾生子哪里能与正宗嫡子相比,你可不能糊涂。”范卞氏道。
“怎么会?”任范氏收了笑意,“我们桑榆身子才好,并不急着纳妾。等过了两年,桑榆与清溪觉得膝下寂寞了,便再考虑也是可以的。”
“你……”范卞氏不信她带着弦歌过来,她小姑会猜不到她的意思,这摆明了是不给她面子!两年时光可以发生许多事,弦歌可耗不起!
“娘!”范弦歌又羞又气,连亲昵的家里称谓都喊出来了,“你说什么呐!表哥表嫂的事自然有姑母在做主!”
“这不是……这不是……”范卞氏看了看虞清溪,又看了看范弦歌,心里纠结成一团。
“嫂嫂,我刚得了乐会帖子,”任范氏道,“忘机先生办的乐会哦?”
范卞氏闻言眼睛一瞪:“那还等什么,拿来我瞧瞧看!啧啧啧,这一帖怕是要好些银子吧?”
“呵呵……”任范氏笑着拉范卞氏进里屋,“嫂嫂不若同我去瞧瞧。”
范卞氏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忘机先生可是全若弥的偶像!她立马拽上了任范氏的手,要进去一看。
“莳薇﹑静颜带着弦歌苑里走走。”任范氏道。
“是,母亲。”陈莳薇和何静颜应下。
“清溪,”任范氏冲虞清溪一笑,“你先回去歇一歇,午时来母亲苑里用饭。”
“是,母亲。”虞清溪感激地望了任范氏一眼,随即便离开了。
范弦歌看着那人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没想到桑榆哥哥的妻子是如此淡雅的一个人。
第18章 书局
晌午,任之初和任桑榆并没有回来,只让一个奴仆回来与任范氏说了一声。任范氏闻言也是高兴,能被田相留下来吃饭,应该是还不错。任长榆和任星榆与朋友有约,也是没有回来用午膳。这倒是正好,任范氏招待范卞氏和范弦歌,三个儿媳作陪。
虞清溪见范卞氏看过来的目光里还有一点不甘,可不知是任范氏私下与她说过,还是怎的,倒是再没提起过这事。虞清溪四平八稳地用了午膳,与任范氏告退了下去。他连屋都没回,带着春雨便出门了。
马车到了街市口停下,虞清溪也没立刻去店铺,而是悠闲地一家家晃了过去。现下才过午时,除了食铺正当忙,其他都挺空闲。虞清溪到自家书局的时候,里头倒是还有好些人。他走进的时候,掌柜袁宜那儿正收了一个书生递给他的书,又付了一把铜钱出去。
袁宜看到东家过来,立马上前来行礼:“东家!”
“你忙你的,我就是随便看看。”虞清溪随意挑了本游记翻了翻。
“哎哎!”袁宜应道,“东家这里些都是浅淡无味的,那些个……最有意思的话本都在里头。”
“嗯?”虞清溪缓缓从书本上移开望向他,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上回任三少爷买的那种……”袁宜提示了一下。
虞清溪立马黑了脸:“上回是三少爷拿错了!”他看了看手下的书本,觉得十分有必要说说这个掌柜。虞清溪看了看四周,为了不影响周围,便对他道:“你跟我进去!”
“哎!”袁宜垂头,就差没自拍个巴掌。可是,男子看些这种书消遣也算正常,东家的脸皮也太薄了!
虞清溪坐下来,春雨立马检查了送过来的茶水,然后给他斟了一杯。虞清溪捏着茶杯,看向袁宜道:“好好的一个书局,作甚要卖那些个污秽的东西!”
“东家,小的也是没办法!”袁宜皱着眉头道,“咱这书局最是不赚钱的,外头那些个穷书生大多只看书,很少买书的。这些个话本甚么的倒是比正经书更好卖,小的这也是为了咱书局的营生啊!”
“方才见你付铜钱给那书生……”虞清溪想起来便问道。
“哦,那是替书局抄书的,我们提供纸,抄一本书便付他们些铜钱。”袁宜解释道。
虞清溪了然。书局不怎么赚钱也是行情,这个时代的纸张太过昂贵,书本也就卖得比较贵。世家大族藏书都是世代积累,笔墨纸砚之类添置一次能用好久。而穷书生买书更少了,一本书的价钱能买一石粮食,一般的庄户人家要供出个读书人是很困难的。当然,若是背后人脉够广,那书局也就另当别论了。虞家给他的陪嫁铺子,自然是手里的鸡肋,哪里会是金饽饽。
袁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虞清溪哭诉这书局有多亏,然后暗示以前的东家不管不顾地挖银子,借机将自己摘出去。
虞清溪看了他一眼:“说话便好好说话,作甚要学那些个娘子习气,哭来嚎去的。”
袁宜一下子噎住了,拼命擦了擦眼泪。做戏也不易啊!
“你这儿的情况我自有眼睛来看,”虞清溪道,“你将账本拿过来,我看了再说罢。”
袁宜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赶紧将账本拿出来。这新东家看着温温淡淡很好的脾气,却是一点也不好糊弄,好在他做了一手的好账,也是不怕的。即使将来查出问题,他今日也是提过了,有亏空也是前东家挖走的,与他无关。他拿点蚊子肉算得了什么?还不如一个庄子上的管事呢!
虞清溪让春雨接下账本,到前头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另个陪嫁铺子较偏远,他们便慢慢走去。走着走着,虞清溪便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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