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3)

温暖干燥的气息,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忽听青毓低声道:“你不要生我气。”

这话让他骤然清醒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讲退房换银子的事,他不禁笑开了,用指关节刮了刮青毓的掌心:“怎么会同你生气,穷有穷得过法,我们一没偷二没抢,对得起天地,怎么会生气。我只是……心里有点儿烦,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青毓哑声道:“我也是。”

在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都不禁笑了起来。

待笑够了邹仪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轻松道:“好了好了,明天起早去办暂住证吧,我那药堂的工钱可不能让他们占便宜去。”

第二日一大早蒋钰就去领他们办暂住证,倒是没过分为难,邹仪拿了证,换了份工,工钱涨了不少,青毓东山也同工头商量提了工钱。

不过虽有了钱,但这钱若是住了客栈基本也就保不住多少,租房子更是不行,他们不得已还是赖在兰娘家里,只交了一笔小小伙食费,顺带干活。

兰娘的爹常年都是一副人人欠他五百两的嘴脸,她娘收了钱倒是好些,时不时露出个笑容来,可兰娘知道他们日子艰难抹不开脸,之前死活不收,后来被亲娘提去房间叽里呱啦一顿,才勉强收了。

这日子过得顺溜,本该是无忧的,可邹仪那夜心底不好的预感却也悄然浮上了水面。

邹仪他们有一日晚上回来,就见兰娘跪在地上哭,他爹在板凳上坐着,哭也不敢大声哭,一哭出声就被抡一巴掌。

邹仪和青毓还没有说甚么,东山是最心软的立马就熬不住了,忙过去挡在兰娘前面:“苏先生,有话好好说……”

他话还不曾说完,兰娘他爹却突然挤出一泡眼泪,给东山跪下了,东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邹仪青毓忙去扶他,那老头跪在地上却不肯起来,一面哭一面试图打兰娘还一面口齿清晰的诉苦:“诸位啊……诸位!这是我亲生女儿,是我的心肝宝贝,要不是她犯了大错,我怎么会舍得打她一下?你们之前也瞧见了那客栈命案,你们可知那人是谁?那人是兰娘的先生,私塾的老师啊!她一个十五岁的黄花大闺女,同她先生单独呆在房里,是想要做甚么?”

邹仪同青毓对视一眼,又飞快的撤开,青毓极快的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一个个好的姑娘家,怎能被人无故污了清白,必然有隐情,苏先生该问个清楚才是。”

一边说一边暗中施力将他托起来,兰娘他爹听了沉默一瞬,力道也放松了似是要站起来,青毓心下松了口气,不曾想这气舒到一半就卡在喉咙里——兰娘之前被东山挡住打不着,现下大家都有所松懈,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在兰娘的惨叫声中几乎是把她拖到面前,给了两巴掌。

“苏先生!”

“兰姑娘!”

东山这时候也顾不得甚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忙一把抱住她,但她头发在她爹手上,大家都不敢用力,只得去掰那老头的手,花了好大工夫才掰开,甫一掰开东山就把她给抱远了,青毓邹仪一人架着一只胳臂,瞧她爹气喘如牛、肌肉紧绷,似乎随时还会扑上去来两下。

邹仪忍无可忍的皱着眉厉声道:“苏先生,这是你亲骨肉,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此毒手,于心何忍!”

那苏老头见实在犟不过两个年轻人,也懒得再装出慈父面孔,鼻孔里愤愤呼着热气大喊:“放他娘个屁!哪里冤枉了?分明是她又骚又不要脸,勾引师长,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我哪怕打死也是应该的!你们不做爹,不晓得天下父母的苦心,我打她一回,打得狠了才让她知道苦头,不然下次没看住不晓得又去哪儿勾引男人了?!”

这话难听的连青毓这种自小三教九流混过来的都听不下去,近乎是粗暴的捏住了苏老头的肩膀,捏得他肩膀咯吱咯吱响,他惊恐的朝青毓看了一眼:“你……你想做甚么?!我们家的家务事,你个外人不要插手!”

青毓沉声道:“谁说兰姑娘勾引师长的?她自己说的,还是旁人说的?”

苏老头愤愤骂道:“还用得着她自己说吗?!”

青毓当下冷笑:“既然不是她自己开的口,你为何宁可去信外人,也不肯信自己亲骨肉?苏先生,都道是虎毒不食子啊。”

那老头犹自梗着脖子道:“我的女儿我来管教,何须你屁话忒多!何先生是个怎样的人?方圆百里,谁不要赞他一声好,兰娘又是个几斤几两的我个做爹的最了解,谁会看上她?无非是她自己犯贱犯骚勾引别人,勾引完了又仗着自己年纪小倒打一耙罢了!她惯会用这招,真正是伤风败类、家门不幸!”

一直沉默着,瑟瑟发抖攥着东山衣角的兰娘突然开口了,那声音凄厉得简直像是掐着嗓子发出来的,她喊:“我没有!爹,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是他自己——我没有!”

“闭嘴!”她爹唾沫星子乱飞,“你再敢狡辩一声试试?你以为我打不着你,你有人撑腰你就神气了是吧?你他娘再敢乱吠一声我不把你腿打断就不姓苏!”

说着就要扑过去,可邹仪和青毓死死按住他,苏老头觉得肩膀都要被那臭和尚捏碎,恨得咬牙切齿当场就要破口大骂,兰娘她娘却突然开了口。

她娘之前一直在厨房里做饭,现下擦着手出来了:“行了,别丢人现眼的,你看你刚刚说得是些甚么话!”又将目光转到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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